政府早前宣佈7名西醫涉嫌濫發的兩萬張「免針紙」,將於10月1 2日失效。「長洲覆核王」郭卓堅入稟高院質疑政府對那些「 免針紙」作出的決定違法。法官高浩文於10月11日初步認為, 相關規定並無賦予局長權力廢除「免針紙」, 將司法覆核的正審排期到10月20日進行, 並發出臨時禁制令暫緩執行當局的決定,令涉案的「免針紙」 繼續生效,直至法庭對相關司法覆核案正式有判決為止。
高浩文法官提出一個觀點,指目前大眾兩針的接種率超過九成, 兩針以上的接種率亦超過七成半, 加上此前大量染疫帶來的群體免疫,涉案的2萬張「免針紙」 所帶來的風險低。
我認為這個觀點值得商榷。可以從幾個角度去探討風險問題:
第一,社會的整體危機。 高法官的考慮基礎是疫苗接種加上大量自然感染, 帶來了群體免疫效果,認為社會上整體的免疫屏障已經相當高。 換言之,即使這兩萬人所持有的「免針紙」是假的, 也不會令到社會的疫情傳播增加很大的風險。
表面上看,這個講法有一定的道理, 因為在社會已有一定的免疫屏障時,各種類型的防疫漏洞, 雖然會增加傳播機會,但帶來大爆發危機的可能性, 較免疫屏障差的時候會低很多。
第二,在同一個處所內,其他人受感染的風險。由於法例要求, 要接種了兩針才可以進入指定處所,而有2萬人拿著假的「免針紙」 ,實際上沒有接種過疫苗, 他們傳播病毒的機會會比接種了疫苗的人高, 容許這些人在社會上繼續隨意活動,例如出入指定處所, 將大大增加在同一個處所內其他人受到傳染的風險。
試想一下,現時去老人院探視,需要有疫苗護照或者「免針紙」, 當一個持有假「免針紙」的人進入老人院舍, 而院內的老人家是高危人群, 他們為什麼要蒙受受到病毒感染的風險呢?萬一因為一個持有假「 免針紙」的人在老人院內播疫,導致院內老人發病和死亡, 誰又要為這悲慘負責呢?一種行為不會帶來重大危機, 不等如對個 別人沒有風險。
施政、執法是在要不同的權益當中作出平衡,當我們要照顧這2萬個 持有問題「免針紙」的人群權利的同時, 是否也同樣要照顧在指定處所內其他人要保障其生命的權利?
第三,保護假「免針紙」的持有人。法例要求進入指定處所的人, 先要完成接種兩劑疫苗,背後有清晰的科學理據。 無論是除口罩吃喝的酒樓食客或者是住在老人院的老人, 都很容易被感染。而持有假「免針紙」、沒有接種疫苗者本身, 是特別容易被感染的人群,假設他們持假「免針紙」進入酒吧, 而酒吧內的人不戴口罩四處走動, 沒有接種疫苗的人就很容易被感染。反而,廢除了他持有的假「 免針紙」的效用,才是保護這些人的較好做法。
第四,維護制度的效用。目前香港的兩針接種率能夠超過九成, 其中一個關鍵原因正正是政府利用「安心出行」變成疫苗護照, 規定市民要有打了兩針之後,才能進入指定處所, 客觀上是逼令市民打針,所以才得以達到這樣高的疫苗接種率。 我們也不知道會否有新的變種病毒出現,出現新一波的大流行, 政府要利用安心出行,叫市民接種第四針甚至第五針。
維持這個制度的有效性,是防止疫情傳播的關鍵手段。 如果政府很放心地認為香港的疫苗屏障已經足夠, 亦有信心未來的新冠變種病毒的殺傷力會很小,就應該取消「 安心出行」整個安排。在制度改變之前,就要防止市民繞過它。
世界並不完美,政府每個決策都會影響到不同的群體, 而不同的群體的利益,很多時都有衝突,政府就要從中作出平衡。 由於防疫工作人命攸關,政府從嚴處理,有其合理性。
盧永雄
早年和一個加拿大的長者高管一起去中國,他說起兩個故事。
他幾歲的孫女聽說他要去中國,感到相當興奮,因為在孫女的眼中,中國是一個玩具王國,孫女走進玩具百貨店時,見到差不多所有玩具都是「Made in China」(中國製造),所以在小小的心靈中,中國很好玩,因為中國到處是玩具。
老人家由「Made in China」講到Made in Japan(日本製造),又講起另一個故事。在上世紀50年代老人家還是年青的時候,他有一次去買一件外套,上面寫著「Made in U.S.A」(美國製造),他買了之後才發現被人搵了笨,原來日本有一個縣簡稱「U.S.A」,這其實是一件日本貨,但寫「Made in U.S.A」來誤導消費者。老人家說上世紀90年代覺得日本貨很高檔,但是再往前倒數40年,日本產品都要偽冒美國出產。
老人家既講出一個產業從不同地方輪轉的故事,亦都講起品牌價值(Brand equity),其實背後是要看你生產甚麼東西出來,對消費者有價值。對他的孫女而言,小孩對不同國家並無成見,中國生產出的漂亮玩具,就覺得中國品牌很好了。香港想重新發展高階製造業,也要重新審視「Made in Hong Kong」這個香港品牌,究竟有何價值。
特區政府加快北部都會區發展,在周一宣布以片區開發的發展模式,即一整片地塊發展,率先推出洪水橋新區內一幅達到10.5公頃的土地分區招標,借助私人力量開發產業及住宅土地。與此同時,政府又公布成立洪水橋產業園有限公司,負責營運洪水橋大約23公頃的產業園,特區政府明年初會落實注入起始資金,目標是產業園公司明年中正式投入運作。
如果按過去的做事方式,恐怕北都第一個區洪水橋,可能2028年都未有土地推出,但本屆政府大力加快發展步伐,盡快推出土地,並採取多管齊下的靈活方式,在3幅產業用地中加入「非價格建議」,如果入標者的發展策略性產業是龍頭企業,或者發展速度夠快、投資規模夠大、創造就業夠多的話,就會加分。
至於成立洪水橋產業園公司,用更靈活的方式加快發展。過去從工業邨公司開始,到搞數碼港和科技園,都是用公司的方式運作,公司由政府全資擁有,但用商業化的方式經營。
例如洪水橋產業公司會委任董事局及招聘行政總裁,負責公司運作,長遠是希望它可以自負盈虧。而產業園公司可以招標出售部分土地,供企業建設上蓋物業,亦可以「以土地參股方式」,和企業一起成立公司,共同開發和投資產業。這個政府公司以土地參股形式,可以減少投資方的地價負擔,並增強投資方的政府股東背景,都是一個創新的做法。
無論如何,香港北部都會區招商引資,會面對鄰近地區的競爭。內地很多產業園區都是有靈活的招商策略,可以低地價甚至是免地價開發,地方政府注重投資者能夠帶來多少新增的GDP,而不是那麼重視賣地收入。再加上內地的廠房建築成本遠比香港低,所以香港面對的競爭不低。
至於比較洪水橋產業園和新田科技城,新田科技城會集中搞創科產業,而政府定位洪水橋產業園,就會做高端製造業,按政府官員提出的例子,可以發展新興的建築業,例如組裝合成建築,或者是中成藥的保健品產業。產業園公司會在那23公頃土地中,劃出不同的產業片區分區發展。
無論如何,香港搞工廠,即使高度自動化,建築費和地價成本都較貴,但是在港生產可以有「Made in Hong Kong」的品牌,或許香港的品牌和30年前比較,已經沒有當年那麼吃香,特別是內地很多產業已經發展起來,甚至比香港更加先進,所以香港要更加進一步思考自身的品牌價值,例如藥品和保健品,由於要食入口,很多人對安全度的要求會更高,「Made in Hong Kong」還會有一定的市場。
香港發展高階製藥造業,不是沒得做,但是要對好焦,搞清楚自己的定位,知道香港的賣點,還是有發展空間。
盧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