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網上直播節目訪問多名外國政要及學者 籲科技制裁中國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進行第5天審訊。3日下午開庭後，控方續陳詞指，國安法生效後，黎透過直播節目訪問19名外國政要及學者，商討反華對策。庭上亦播放黎訪談片段，提及需美國支持，科技制裁中國等。 

(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控方指，《蘋果》譴責國安法會破壞香港一國兩制，發表名為「惡法生效 兩例蓋棺 泛民7.1繼續抗爭」的文章。《蘋果》推出英文版及黎開設Twitter帳戶後，《蘋果》推出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黎智英每周在《Live Q&A with Jimmy Lai》環節中與不同嘉賓訪談，19名嘉賓包括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前港督彭定康 、「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美國前陸軍副參謀長（Jack Keane）、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州立大學河濱分校教授林培瑞（Perry Link）、前任美國在台協會主席薄瑞光（Raymond Burghardt）、以色列人權活動家納坦夏蘭斯基(Natan Sharansky) 、美國專欄作家和評論家紀思道（Nicholas Donabet Kristof）、美國智庫企業研究所亞洲研究項目主任卜大年（Dan Blumenthal）、美國華盛頓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高級研究員邁克岡薩雷斯（Mike Gonzalez）、美國聖母大學政治學副教授許田波(Victoria Tin-bor Hui)、獨立女性論壇外交政策研究員羅塞特（Claudia Rosett）、美國費城「外交政策研究所」學者夏塔克（Thomas Shattuck）、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研究員邁克爾奧斯林（Michael Auslin）、陳日君樞機(Joseph Zen)、《華爾街日報》評論員梅爾希奧 (Jillian Melchior)、阿克頓研究所創始人祭司羅伯特西里科 (Robert Sirico)及田納西大學法學教授格倫雷諾茲 (Glenn Reynolds)。

前港督彭定康

控方指《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節目的24條片段，與本案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全罪及串謀刊印及複製煽動刊物罪有關。

陳日君 (資料圖片)

2020年10月1日，黎智英在該節目中稱，相信歐洲會跟隨美國制裁中國，而科技限制會對中國造成最大影響，令台灣發展成亞洲科技中心，美國增加對台灣的軍事支援是無可避免，亦可能調派駐日美軍到台灣。黎又稱世界應對中國威脅更警惕，令西方國家組成更強同盟。

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同年11月13日，黎智英在節目中表示，中國共產黨是民主社會的威脅，而制止中國的最佳方法便是支持香港人，因香港國安法的落實，香港不再有遊行，擔心香港不再有新聞、被世界忘記。

控方又在庭上播放片段，2020年7月9日黎在節目中指控《香港國安法》會為香港帶來死亡，亦會令香港將會像中國般貪污受賄嚴重；黎形容《香港國安法》為「惡法」，大大侵害香港的法治及自由，勸正與中國做生意的國家要三思。

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 (祈福德個人X平台)

黎智英在2020年7月17日指美國已準備好與中國脫鈎；同年7月30日與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前任美國在台協會主席薄瑞光（Raymond Burghardt）進行訪談時，黎指香港政府以疫情之名取消立法會選舉只是一個藉口，而《香港國安法》則是用來恐嚇及鎮壓香港人。黎智英又指中國未準備好打仗，軍事力量不及美國，但美國可透過制裁來限制與中國作科技或電訊交易。

黎智英在2020年8月10日被捕後，在2020年8月13日與Mark Clifford及Mike Gonzalez進行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黎智英指美國及英國留給香港的自由，是對香港人的最大保障，希望美國人多為香港人發聲，讓政客聽見其聲音，拯救香港人。2020年8月18日，黎智英、Perry Link與Mark Clifford進行節目時，黎智英指國際社會制裁中國便是對香港作出支持，又形容中央政府獨裁專制，建議德國、澳洲、加拿大等國家加入美國陣線，與美國一起制裁中國，慢慢與香港連成一陣線。如中國沒有人投資，中國經濟便會墜亡。黎智英強調他與《蘋果日報》會一直為香港而戰。

袁弓夷 (美國之音視影片截圖)

控方又在庭上播放時事評論員袁弓夷所拍攝、在《蘋果》上載名為「US urged to take in Hong Kong」的影片，促美國接受香港，袁表明願意寄出一封信予特朗普，要求他與香港合作；袁亦在影片中向黎智英致謝，片段中袁弓夷指，香港變成洗錢基地，中國正上演一場世界級騙局，吸走數以萬億的金錢，把香港裝扮成自治、合法的城市。

控方又指，2020年6月15日《蘋果》刊登題為《中共威脅全球民主自由 攬炒巴加入國際聯軍反抗》的文章，指「攬炒巴發動一波又一波行動，例如眾籌全球登報，成功將黑警濫暴、北京違反《中英聯合聲明》等問題，提升到國際層次」、「最近攬炒巴又有好消息，就係攬炒團隊正式加入由多國議員組成嘅『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聯盟將會推動所屬國家政府，對中國採取更強硬而一致嘅方針。」

另涉案的161篇文章，有31篇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發布。法官李運騰要求釐清，控方引述相關文章是針對哪條控罪。控方回應，在《國安法》生效後刊出的31篇文章內容，是針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星期四（8月28日）進行第156天聆訊，控辯雙方完成結案陳詞，辯方就「司法認知（judicial notice）」向法庭提交了7頁書面陳詞，冀法庭考慮接納「眾人皆知的事實（notorious fact）」為案中事實。結果法庭裁斷當中涉國際政治與歷史、《壹傳媒》情況等都不適合採納為「司法認知」。最後法庭宣布已完成有所程序，將案押後裁決，但暫未有具體日期，會盡快通知控辯雙方。

囚車離開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法官杜麗冰指，就辯方提出「司法認知」的6項，法官表示全部不接納，當中包括中國曾向外國特定人士或組織實施制裁、國際球星美斯曾獲頒美國總統自由勳章、美國在中國強烈譴責下仍對台軍售等，認為部份事項與本案無關，部份則不宜作為「司法認知」事項；另就辯方結案陳詞中缺乏證據的論點，法庭只會視作評論，不具證據效力，包括丘吉爾在財政部大樓下方加固的內閣戰時作戰室中指揮對納粹的戰爭、德國納粹與法西斯之間合作等；至於聯合國安全理事會施加制裁歷史悠久一事，則不在法庭知識範圍內，亦不適合被接納為「司法認知」。

警方在法院外佈防。巴士的報記者攝

對「美國一直向台灣提供武器及軍事支持」此項，法官李運騰指，黎在《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節目中提到他同意美國在台灣增加軍事存在（military presence），贊成美國為台灣提供更大的軍事支持，但不代表「美國一直向台灣提供武器及軍事支持」，認為辯方需直接引用本案證據。

另杜官又指，辯方提到時任美國駐港領事郭明瀚（James Cunningham）的職責，引述法律字典《Jowitt’s Dictionary of English Law》的解釋，當中提及領事的工作，但庭上沒證據說明，他任駐港總領事的工作及職責，故法庭會視作辯方陳詞。

警方在庭外查車。巴士的報記者攝

杜官又指《蘋果日報》是否具影響力，代表社會大部分聲音，其立場與市民產生共鳴，縱使沒實質證據，但法庭接納此為辯方陳詞。

辯方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巴士的報記者攝

另辯方提到「黎智英自90年代以來，一直致力於發表批判性新聞，並支持社會運動，《蘋果》並非2014年或2019年創刊，黎與朋友的關係也並非最近才開始」，法官李運騰指這並非黎的供詞，反問是辯方對庭上所有證供的總結？辯方指，並非與證供相關。李官指，根據前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供詞，《蘋果》以往形象比較偏向「狗仔隊」及娛樂，至2014年「佔中」黎才呼籲公眾要爭取民主、上街抗爭；辯方解釋，黎一直支持社會運動，陳詞內有六四報道佐證；法庭認為不適合被接納為「司法認知」。 　

辯方又提到黎在2020年5月25日接任《壹傳媒》執行主席的原因，是他知道《香港國安法》即將到來，有需要站出來為《蘋果》承擔責任，而不是躲在公司面紗後面，讓員工承擔責任。而黎智英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蘋果日報》被視為反共反對派報紙，而他與《蘋果》的價值觀一致。辯方承認此並非證供而是陳詞。

疑似外國領事館職員。巴士的報記者攝

另法官李素蘭及控方質疑，辯方指黎的「徒弟」李兆富 (Simon Lee)曾出席「飯盒會」，撰寫會議紀錄撮要，有Slack紀錄支持，批評此是誤導，因沒有任何證人作供時曾提及李兆富與「飯盒會」有關。法官杜麗冰亦指此只屬「傳聞證據」，法官李運騰亦指沒任何證人提及李兆富曾出席「飯盒會」。

公眾輪候入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表示會在將於5日內（即下星期一9月1日）提交附超連結的更正版書面陳詞，法官杜麗冰表示，現階段已完成處理所有程序，僅剩技術及細節需跟進，當法庭預計到何時可作裁決，便會通知控辯雙方。

黎妻續到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今續穿米白色西裝、白襯衫、戴黑框眼鏡到庭，並續配戴動態心電圖監測儀，甫進庭即向旁聽席微笑招手，其妻續到庭旁聽。

被告黎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