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為保美國支持 黎指示陳梓華聯絡勇武派領袖 協調行動模式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4月15日進行第六十日聆訊。 第五名從犯證人、律師助理陳梓華第二日出庭作供指，2019年7月首次與黎智英見面，當時李柱銘亦在場，當時黎表示其助手Mark Simon會盡量協助及滿足其要求，並特別要求陳聯絡「勇武派」領袖、「因為呢啲勇武派令到個畫面唔靚」，指暴力示威場面，冀他們克制，否則恐失去國際支持，尤其是美國的支持，

載着陳梓華的囚車到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穿西裝和白恤衫的陳梓華到庭時，與犯人欄的黎智英點頭致意。控方問及「G20全球登報計劃」中，黎及Mark Simon墊支了150萬元，李宇軒事後有沒有歸還。陳稱有，並指李宇軒還去了台灣公司Chartwell Hong Kong Limited的戶口；Mark Simon在第3次眾籌活動中曾表示「第一次眾籌個啲錢都未畀返我哋」，陳與李宇軒溝通後，才得悉李宇軒還去了Chartwell的戶口，而Mark Simon則誤以為款項會還去加拿大的戶口。

李宇軒急需一張《中英聯合聲明》相片 陳聯絡Mark Simon 

陳續稱，在第2次「英國眾籌登報計劃」中，當時「攬炒團隊」認為修訂《逃犯條例》削弱香港自由、違反《中英聯合聲明》，登報是想譴責中國；控方問針對是次登報行動，李宇軒有否要求陳提供協助？陳憶述，當時李嘗試說服他「入 group」，但陳「好快拒絕咗」，李提出關於一張鄧小平與戴卓爾夫人磋商《中英聯合聲明》的相片，李指該相片版權由《蘋果》持有，冀陳協助。陳稱，當時其實不理解「點解一定要用嗰張相」，他向李宇軒表示「如果你唔急，我可以遲少少見到黎智英嘅時候問」，但因李指急需，所以陳便聯絡Mark Simon處理，當是他向 Mark Simon 解釋情況，表示團隊需要相關照片，但版權屬於《蘋果》，需對方授權，Mark Simon則表示「呢件事早就處理咗」。

控方問，第二次眾籌行動於哪個國家進行？陳指不確定，但相信是英國，亦不知道用誰人戶口接收款項。

Mark Simon。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陳首次見黎智英  被要求交出手機及遭查背景 

陳稱，他指「遲少少見到黎智英」是指在2019年7月，但不記得確實日子，而那是他首次親身見黎，地點是在上環一間由前支聯會副主席何俊仁弟弟開的餐廳。陳指是李柱銘致電他出席會面，「會有黎智英嘅，想我黎參加」，但李柱銘沒在電話中透露會面目的。

陳續指「喺我入去嗰個包廂之前」、「黎智英就要求，因為保安理由，要攞哂啲手提電話出嚟」，陳遂交出手機，會面中「我嘗試介紹自己嘅時候，好快就被黎智英打斷咗，佢話唔使介紹啦，Mark Simon已經話咗畀佢聽，同大概咁查過下我」。

黎要求聯絡「勇武派」，指當時示威場面「唔靚」。（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陳指，黎智英又表示「如果我需要聯絡佢嘅話，可以透過Mark Simon」、「Mark Simon會盡量協助同滿足我要求」，而Mark Simon亦會每日向黎智英匯報；陳稱黎「特別要求我，睇下可唔可以聯絡到一啲勇武派嘅領袖」、「因為呢啲勇武派令到個畫面唔靚」，畫面指的是「暴力嘅示威現場」，如「勇武派」在街頭上破壞、縱火及破壞公共設施等情況。陳供稱，當時黎認為這些情況會導致香港失去國際支持，特別是美國的支持，故黎提出一個「淨化計劃」，即聯絡「勇武派」領袖，「令到佢哋克制」。

黎認為可利用傳媒的力量

陳續稱，黎又指如果年輕人「做唔到嘅嘢，利用佢傳媒嘅力量，就可以做到」。陳補充，當時黎希望陳提供「勇武派」領袖的聯絡方式，「然後睇吓可唔可以大家對話」。

控方問及當日會面有黎、陳及李柱銘三人，李柱銘有否發言。陳回答：「有。佢話試吓啲刺身」，並確認他們當日身處由何俊仁親弟開設的日本餐廳。

陳指，當時黎認為「勇武派」其實有一個大台，示威者會聽從一小撮人的指揮。陳解釋，當時 Telegram上有不同群組，當中部分由「勇武派」開設，故黎相信他可聯絡「勇武派」。控方問，為何黎認為陳可聯絡「勇武派」？陳解釋，因他亦曾表示群組中有「勇武派」及文宣的人，所以黎著陳嘗試聯絡，陳當時亦表示會嘗試。

陳：面對兩難 告之黎無法聯絡「勇武派」

陳補充，當時群組中有人自稱「勇武派」，亦有人處理文宣，各人會提出各自的主張等，而大多數情況下「大家都係鬧緊政府」，但曾有一些極端情況，如當時有示威者投擲燃燒彈，「但係掟咗落去自己人到，咁就會有一啲『和理非』，就會認為如果係一啲和平嘅示威或者遊行，未必需要咁激進」，但有人認為，唯有激進手段，政府才會回應訴求。

陳續指，事後有嘗試按黎的指示接觸「勇武派」，但面對兩個困難，首先要如何確認該人屬「勇武」，若對方確為「勇武」，「佢又點會同我講佢係『勇武』」。陳補充，在2019年11月與黎第三次見面時，黎再向他跟進情況時，陳亦坦白指無法聯絡「勇武派」。

在港舉辦「G20」登報行動「報紙展」 墊支獲Mark Simon還款3萬元 

陳曾供稱「G20」登報行動後，Mark Simon曾指未來的文宣方向應延續該次的影響力，如舉行展覽。陳今補充，於2019年7至8月與對方曾再就展覽事宜商討。當時Mark Simon提及，他與黎欲在多個不同地方舉辦「報紙展」，希望陳協助找出20份「G20」登報行動的實體報紙，當時陳在香港協辦報紙展，而對方亦願意贊助，但當時沒說明贊助金額。

陳指，報紙展是為了「echo 返當時我哋嘅訴求，反修例同埋五大訴求」，爭取國際關注。 陳稱，事後他自行墊支約3萬元舉辦香港的報紙展，當時李宇軒亦有參與，隨後由Mark Simon還款。控方展示陳的滙豐戶口月結單，顯示Mark Simon 於8月2 日向陳存入3萬元。

第三次「G攬」眾籌 李宇軒處理財務事宜

控方就著第三次眾籌「G攬炒團隊」登報行動提問。陳確認相關行動於2019年8月進行，當時主要希望國際關注香港警暴情況，呼籲國際停止出售武器予港警。行動由 「G20」登報團隊及「攬炒團隊」合作，及後亦演變成大家所知的「SWHK」。

陳形容，「SWHK」骨幹成員實由「G20」團隊及「中英聯明聲明登報」團隊的骨幹成員擔任，包括橫跨兩隊的李宇軒，另有劉祖廸及「G20」的連登用戶「家樂牌通心粉」。 陳指，當時團隊就著第三次登報行動眾籌以美金作單位，而李宇軒 「係成個當時G20加攬炒團隊嘅其中一個領袖」，是「少數可橫跨到兩個團體嘅人」，並由李負責處理財政事務。

陳聯絡Mark Simon要求提供美國戶口

陳指，當時李致電他，表示眾籌「收唔到錢」，陳遂問詳細情況，李指需要人「幫手提供一個銀行戶口」。陳再問為何李無法使用其本人的戶口，李解釋團隊「唔想筆錢流返入嚟香港，所以要搵一個最好喺美國嘅戶口」。 陳供稱，當時李雖沒具體說明，但他明白李希望陳「去問Mark Simon，去提供呢個戶口，咁所以我打電話畀Mark Simon」。

陳指當時他向Mark Simon解釋情況，表達團隊遇到的困難，再經溝通後，Mark Simon 表示「好啦」。陳指，隨後李宇軒傳電郵給他，內有「一堆問題」，包括銀行戶口、職業等資料，讓陳轉發予Mark Simon 。陳再把Mark Simon的回覆轉發李宇軒，及後著李及Mark Simon直接聯絡。

黎智英女兒今續到庭審。 巴士的報記者攝

Mark Simon要求擴大至網上媒體如Twitter  增加受眾

陳指，當時Mark Simon認為「唔好再局限喺登實體報紙，而係應該數碼化，應該喺網上面做呢啲咁嘅宣傳，同埋社交平台」，他亦特別提到Twitter。陳確認，認為其「coverage（覆蓋範圍）同埋reaching（接觸）」最多。陳形容當時 Mark Simon關注團隊是否需墊支，陳指當時不需要，但及後李宇軒表示需墊支登報費。陳遂聯絡 Mark Simon，對方指早前墊支的款項尚未還，但經確認後發現李宇軒把款項轉至「Chartwell」戶口，故可以再如「G20」情況一樣，給他報社發票去進行墊支。

陳提供Mark Simon個人資料予眾籌平台 

控方展示，2019年9月7日陳與李宇軒、「Kelsey」及「Lauren」的往來電郵，陳稱不肯定電郵次序，但確認與第3次眾籌登報計劃有關。 控方指陳在一封發給GoFundMe眾籌平台員工Kelsey的電郵中，提到Mark Simon，並提供其出生日期和「社會安全號碼（US social security number）」。陳解釋，當時李宇軒表示因程序問題而拿不到眾籌款項，GoFundMe 「一直唔願意放個筆錢，話要做KYC（Know Your Client）等等嘅情況」，陳遂找Mark Simon提供個人戶口，而相關個人資料亦由Mark Simon提供予陳。

控方續指在2019年9月17日，李宇軒再傳電郵給GoFundMe平台職員，提到Mark Simon會轉為收款人，又請GoFundMe平台職員向陳及Mark Simon跟進。陳確認該電郵沒抄送給Mark Simon，但有知會Mark Simon，亦替Mark Simon提供資料給GoFundMe，盡量滿足其要求。

後利用信託基金收取款項  

陳又指，當時其認知是眾籌資金由Mark Simon美國戶口收款後，李宇軒便會安排人手去「收嗰筆錢」。但陳約在2019年9月至10月才知他們已成立了「The Project Hong Kong Trust」信託基金去收取眾籌資金，其後整個SWHK團隊基本上便是利用該信託基金的資金去運行。陳指，當時以為對「The Project Hong Kong Trust」有話事權的人僅李宇軒，但後來則知道Surely（即理論天體物理學家Shirley Ho）也有話事權。

載着黎智英的囚車到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在第五十九日的聆訊中，陳梓華供稱，2019年6月因Telegram群組有稱為「Rip」用戶指急需「過渡性貸款」作全球登報文宣，他遂聯絡對方了解，後知知因眾籌款項未到手需協助，有人提供李柱銘電話，他成功聯絡，李了解事件後著陳聯絡Mark Simon，對方表示願合作，因登報計劃符合其政治主張，「老細」即黎智英願提供過渡性貸款500萬元，惟需由Mark Simon直接付款予海外報章；而後來陳亦知「Rip」即李宇軒。陳又指，在「G20全球登報計劃」中，黎及Mark Simon最終墊支共約150萬元，其後兩人見面，Mark大讚G20全球登報有效果，未來願在文宣方面提供經濟、人脈及傳媒方面的協助。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第六十八日聆訊下午繼續。 第五名從犯證人、律師助理陳梓華續接受辯方盤問時承認，自己在庭上有新證供，未有在與警方錄影會面及書面供詞上提及，如他與黎智英第四次會面，當時在黎的座駕上，黎指「我唔係唔支持勇武，只係我需要迎合西方（要求），去獲得國際支持」，陳同意在書面供詞中沒提及此事，但強調黎有講過。

載着黎智英的囚車離開法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續問及陳梓華與警方會面情況。辯方指，除提及身體狀況、收押所生活、「抱怨」及情緒崩潰的情況外，陳有否談及其他事情？陳指沒有。

至於紀錄顯示，警方於2021年5月14日或之前到荔枝角收押所探陳，但同月21日或之後改到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探陳。辯方問，當時是否因其情緒狀態而轉至小欖？陳指不知道。辯方問陳所指的情緒崩潰情況，當時有否接受醫療介入治療？陳指沒有。辯方指，所以陳的情況還未嚴重至需要醫療介入？陳確認。

陳確認庭上有新證供 與警方錄影會面及書面供詞均沒提及 

辯方又指，警方與陳進行錄影會面時，已表明正調查「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涉及黎智英、Mark Simon、李宇軒及劉祖廸等人。辯方指，當時陳明白他須把與上述人物相關的會面情況、電話及訊息溝通，盡其所能告知警方，亦需要把一些與要求外國制裁、封鎖等相關內容，盡其所能告知警方，陳確認。

辯方續指，陳供稱曾與黎智英會面 6 次，當他於錄口供時，警方最後問陳會否有補充等，辯方展示其中一次例子，當中警方問陳「咁嗰次嘅見面仲有冇講其他嘢？」辯方指針對第5次陳與黎在台北的會面，警方亦有問他「你有冇其他嘢想講呀？」，辯方指陳在方主問時，欲提及不少新證供，而這些新證供，在早前錄影會面及書面供詞，均沒提及，陳確認。

黎於第四次會面中曾提及自己並非不支持勇武 

辯方舉例，陳梓華提到自己與黎在其座駕的第四次會面時，當時黎稱「我唔係唔支持勇武，只係我需要迎合西方（要求），去獲得國際支持」。辯方展示陳在2021年5月4日錄取書面供詞中，陳當時稱「2020年3至5月，我第四次同黎智英見面……」「黎智英表示年輕一輩的國際游說……年青人要專心選舉工作，集結民氣……集中非建制派的選票、由於過去一年，年青人積極參加社會運動，希望透過初選集結年青的政治素人吸引年青人投票……」。

辯方展示書面供詞，陳沒提過黎當時稱自己並非不支持「勇武」，陳稱「但佢有講過呀嘛」，惟同意自己書面供詞沒提及。

陳梓華曾供稱，劉祖廸個人願聽隨黎的建議，結合不同板塊及國際游說時「認識多啲枱底人」的方向，惟站在「攬炒團隊」角度，需跟李宇軒商量。

2020年1 月台北的第5次會面中，陳早前供稱劉祖廸曾表示他個人願意合作，團結議會、海外組織、街頭力量、「國際線」及商人等不同板塊，及國際游說需「認識多啲枱底人」的方向，以推動制裁，但就「攬炒團隊」而言，要跟「rip」商量，陳告知黎「rip」是李宇軒。辯方質疑，同樣地相關內容並無在陳的書面供詞提及，陳確認。另由李宇軒負責的「日本線」與枱底人接觸方面出現困難、要求Mark Simon出面調停在美港人組織的意見分歧，李宇軒十分頑固及不願離港，均沒在書面供詞或錄影會面謄本提及過。

陳承認未在書面證供提及 黎於國安法生效後要求續打「國際線」 

另辯方指2020年6月16日陳與黎於壹傳媒大樓第六次會面，當時曾與黎討論《國安法》，表示憂慮並指「我認為應該要褪，全部人都唔應該再倡議制裁」，陳當年曾否與黎討論IPAC資金；陳供稱黎在《國安法》生效後，仍要求陳與其他人在文宣及國際線「都要繼續做」，「要支持初選」，上述均沒在書面供詞記載。陳同意，並指「正確，並無咁寫低」。

在辯方盤問下，陳又確認自己在書面供詞中沒提過自己擔心李宇軒被捕會影響到IPAC，並與Mark Simon討論；陳亦同意書面供詞中沒提過在《國安法》生效後、他曾與Mark Simon討論SWHK「日本線」。

載着陳梓華的囚車離開法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法官關注辯方盤問方式對證人不公

辯方其後擬詢問陳有否在警方錄影會面中提過上述事情。法官杜麗冰關注，辯方須具體指出相關證供。辯方指希望提調高效率，故不逐一提及相關證供，杜官提醒辯方認為有此必要，認為辯方在沒提供口供或錄影會面紀錄予陳的情況下進行盤問，會對陳造成不公。

辯方提議先由辯方向陳提供17條辯方問題，待陳翻看錄影會面謄本後，在星期五（5月3日)聆訊時再回答。3位法官關注問題的翻譯事宜，認為不宜在法官缺席下處理。經商討後，辯方決定在庭上先向陳提供問題，再由法庭傳譯翻譯，把17條問題列印給法庭。辯方提出14項證供，指陳於庭上曾提及，惟在警方錄影會面及供詞沒有。

案件周五（5月3日）再續。控方將提供近700頁錄影會面謄本及書面供詞，讓陳在庭內在律師陪同下閱讀，以預備辯方在本周五的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