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4月17日進行第六十二日聆訊。 第五名從犯證人、律師助理陳梓華第四日出庭作供,李宇軒在2019年區選前聯絡他,指會舉辦「監選團」及邀海外議員訪港,惟需25萬元,陳遂聯絡Mark Simon求助,對方表示「好有興趣」並大力支持,後轉賬50萬元給李宇軒。而區選後,陳與Mark Simon再次見面,對方提及網上平台宣傳及國際游說比登報更有效,又指「黃絲」勝選屬大勢所趨,指黎開始研究立會初選,陳透露2020年1月,黎告知已「攞咗個報價」,由歐洲公司做一個初選公投程式,冀在立會選舉大勝;另黎又把一間離岸公司及戶口轉至陳名下,Mark Simon倡作社運及國際文宣之用。
載着陳梓華的囚車到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穿灰色西裝的陳梓華續接受控方問及2019年11月27日第三次與黎智英的會面情況,陳昨(16日)供稱,黎提及要結合街頭、議會及國際力量,才可延續反修例運動熱情,推爆政府,逼迫政府回應市民訴求。陳今指,黎透露欲支持「本土嘅力量」,陳認為意指「本土派」,引述黎稱當時「有一種聲音係另起爐灶,組織新嘅政黨」,惟黎不同意。
陳:黎欲建立領袖團隊來自3板塊
陳指,「佢(黎)話歷史上嘅經驗係,如果當啲年青人去自己再組織政黨的話,就會令到個社會運動變質」,黎認為應以泛民思想為中心,以爭取民主。
控方問及,黎指要結合街頭、議會及國際力量分別包括甚麼?陳稱,街頭力量意指街頭上遊行、示威者,「我諗包括堆勇武派」;議會力量則指區議員、立法會議員及 2020 年立法會選舉;國際力量是「國際線」,包括當時進行國際遊說的人、海外抗爭者,即海外支持反修例運動的「同路人」。陳指,黎欲建立領袖團隊,而此團隊分別來自「呢3個板塊」。
李宇軒欲舉辦監選團需25萬 暗示陳向Mark Simon求助
控方另問及2019年11月區議會選舉的「監選團」,陳稱,區選前李宇軒致電給他表示會「搞一個監察區議會選舉嘅行動」,但資金不足,需25萬元,問陳可否協助,陳當時回應「要諗諗辦法」。陳指,當時李沒明確表明,但據其理解「佢好似之前咁,想暗示我搵黎智英同Mark Simon 幫手」。陳遂聯絡Mark Simon,提及李有意舉辦監選行動,當時Mark Simon顯得「好有興趣」,著陳提供內容及細節等。
陳之後向李宇軒轉述相關情況,陳問李「點解你哋唔直接聯絡?你哋已見過面,亦都交換咗聯絡方式」,但李稱「我講會好啲」。陳指,當時李談及「其實想做乜、佢點解會咁做」,而李指原本只有一名議員欲訪港監選,但後來「攬炒團隊」討論後,決定「發大嚟搞,咁所以就開始邀請啲議員嚟香港」,李指有議員確認會來港,部分未回覆,李提及包括英國、澳洲、日本等國會議員,嘗試接觸美國議員,故再需25萬元。
提供監選團名單 Mark Simon指「會大力支持」
陳問李「啲議員佢係受薪㗎嘛,佢哋嚟香港睇個選舉,究竟有咩支出」?陳當時指,酒店、機票等開支。陳當時稱會向Mark Simon轉達,「但最好你係有個名單,咩人會嚟,咁我就可以畀埋Mark Simon」。李最終為陳提供名單,陳再轉予Mark Simon。
陳供稱,及後Mark Simon致電關注名單上包括英國上議院議員奧爾頓勳爵(Lord David Alton)?陳遂向李宇軒查問,獲李確認,Mark Simon之後指「我哋會大力支持」,陳及後得知監選團稱為「EOM」(Election Observation Mission,監選團)。
Mark Simon轉帳50萬元予李宇軒進行監選團
陳續指,Mark Simon著陳提供李宇軒的銀行戶口號碼,指會直接與李聯絡,及後得知Mark Simon轉帳了50萬元給李,「係一個double」。陳稱,當李告知他後,陳回應「佢(Mark Simon)都冇咁樣畀過50萬我」、「你好犀利」,李回應「呢樣都唔犀利呀」,「另一個人仲 resourceful」,指李宗澤,他安排酒店等。陳稱,當時兩人沒談及為何Mark Simon會額外提供 25萬元予李宇軒。
陳與Mark Simon見面 提及網上平台宣傳及國際游說更有效
在控方提問下,陳又供稱2019年11月區選後,曾與Mark Simon於沙田君悅酒店見面,當時談及監選團情況,Mark Simon指「做得好好,呢啲就係佢哋想要嘅嘢」,又指好多民主派人士聯絡他及「佢老細」,尋求金錢上幫助,但Mark Simon稱「我老細好有錢,唔代表佢任何人都要贊助」,並指可決定細額款項,「但係大額呢,就需要佢老闆決定」。
陳續稱,Mark Simon形容李宇軒「每一次都係最後一刻搵人幫手」,指李「唔係好識做人」,希望陳續在中間作協調。當時Mark Simon又提及將來的文宣工作,應放棄登報,轉移至網上平台宣傳及國際游說工作,認為「咁樣係更有成效」,但當時沒提及哪種國際游說工作。
陳指,Mark Simon認為「唔係個個都會讀報紙」,且當時已有好多人關注香港情況,毋須靠登報引起關注,反而官員及政府更想知悉香港情況,所以更需國際游說,而游說針對反修例運動,希望國際間政府採取措施,逼港府回應市民要求。陳稱,市民要求包括撤回修訂《逃犯條例》,及落實雙普選。
Mark Simon指「黃絲」勝選大勢所趨 黎就初選公投程式取歐洲公司報價
陳續稱,Mark Simon亦談及區選,他認為「黃絲」勝選屬大勢所趨,又表示與其老闆「開始研究緊初選,就希望延續呢股氣勢」,以在立法會選舉取得大勝,當中「黃絲」意指反修例運動的支持者。
法官李運騰聞言問及,二人會面時約在2019年12月,當時已有人談及立法會初選?陳回答指,及後於2020年1月時,黎智英告知已經「攞咗個報價,一間歐洲嘅公司,去做一個初選公投嘅程式」。至於Mark Simon 指,希望透過游說令國際政府採取措施,逼港府回應市民要求。控方問及,當時二人有否談及甚麼措施?陳指沒有,Mark Simon僅稱「do something at the international front(在國際線做一點事)」。
黎將離岸公司轉移至陳名下 Mark Simon建議作社運及國際文宣
陳首次與Mark Simon會面時曾提及難在港開設離岸公司戶口,當時Mark Simon 稱「可以幫到」,陳今在庭上稱,區選後的會面,與Mark Simon再談此話題,指當時Mark Simon表示難以開設「BVI」(英屬處女群島)的離岸公司戶口,但指手上有兩間空置公司,而他與黎已商討過,表示可把其中一間轉予陳,「間公司會連埋一個本地戶口」。Mark Simon向陳介紹其助手Evan Lau跟進公司的轉名事宜。陳指,最終該公司於2020年初轉至自己名下,當時陳到壹傳媒大樓簽署轉讓文件,公司名為 「Lacock」,文件有黎智英簽署。
控方展示Lacock的銀行月結單,顯示2019年11月30日戶口有8萬元,陳確認,當接收公司時,戶口內有8萬元。陳與Mark Simon談及該8萬元,Mark Simon著「還返畀佢,叫我攞cash 畀佢」。但陳指,直至被捕前亦未還款予對方。
陳指,二人亦曾商討如何運用Lacock,當時自己想用作做生意。而Mark Simon建議可用作進行社會運動或國際文宣活動。控方問及,Mark Simon 有否提及如何用作國際游說之用?陳確認有,指因屬「公司匿名」,所以如果在海外與不同單位聯絡時,或可使用此公司。當與海外單位接洽時,均需轉款,「如果你唔想用自己名,咁就可以用呢間公司做,但我有同佢講我應該唔會啦」。
李宇軒赴美見議員 Mark Simon協助安排
控方續問及李宇軒與美參議員Rick Scott的會面。陳確認,除2019年9月兩人在港會面後,兩人亦於同年12月再會面。陳指,李宇軒曾致電指準備前往美國,「見吓啲政要」,但憂「自己飛咗過去之後,一個人都見唔到」。當時 SWHK(重光團隊)及「攬炒團隊」為他「拉緊關係」,李欲再與Rick Scott會面,希望陳提供協助,問「Mark Simon 嗰邊」可否提供協助。
而李亦知道朱牧民與黎智英及Mark Simon關係特別好,當時陳回應指「可以幫你問吓(Mark Simon)」。 陳遂致電Mark Simon,指李需要協助,Mark Simon問「呢一程李宇軒去,佢想 achieve到啲乜嘢,有冇咩人其實佢特別想見,同埋有冇其他嘢需要幫手」。陳向李轉達,李則指「想去見吓啲官員呢,就想講解下香港嘅情況,想做國際游說」,又稱考慮把制裁名單交予美國官員,因為「佢唔想兩手空空咁過去」。
陳把李宇軒的想法轉告Mark Simon,對方表「放心」,指會作出安排,著陳告知李「唔會一個人都見唔到」,「至少會見到Rick Scott」,亦會就朱牧民方面作出聯絡,著陳對李作出鼓勵,陳遂轉達Mark Simon 的說話,著李「放心去 network 下,加油」,又指可方便李與相關人物繼續「keep in touch」(保持聯絡),有助其將來的國際游說工作。
陳:李宇軒交待訪美行程 「影咗相、識咗人、畀咗制裁名單」
至於李宇軒提及的制裁名單,陳稱,李在訪美之旅後才告知他,使用了SWHK版本的名單,李亦把制裁報告檔案連結傳予他,當時李同時指「同人影咗啲相、識咗啲人,同埋畀咗一份制裁名單」。
法官李運騰關注,聽起來李似乎正向陳匯報訪美事宜,他當時是視陳為朋友,抑或想陳把這些資訊轉告他人?陳回應指,李當時的確與他分享「做咗啲咩嘢」,而當時已決定由李「去打條國際線,佢特別同『攬炒巴』劉祖廸,喺唔同事務上面好多聯繫、比較緊密」。而陳本身沒參與他們的國際游說工作,所以當時李「話返畀我聽,其實佢做過啲乜嘢」。
黎智英今穿白色外套和白恤衫到庭,其妻和女兒續到庭聽審。
在第六十一日的聆訊中,陳梓華供稱,Mark Simon曾提及黎智英可見美國官員,是付款給顧問公司,又得知時任美國參議員Rick Scott於2019年9月訪港,要求陳邀抗爭「前線」與對方會面,描述當時香港情況,做「民間游說」;陳指當時經歷721及831事件,政治氣氛激進,市民尋求對等,最後由李宇軒及前線示威者Cath與美議員會面。另陳於2019年11月13日到黎寓所飯局,期間黎提及若勇武派濫用暴力,會令反修例運動失去道德高地對抗政府,亦失去國際支持,要求陳再聯絡勇武派領袖;針對中大校園衝突及理大暴動事件,陳著黎留意部分勇武派名字,指牽涉屠龍小隊等。此外,黎籲「勇武派」在同年11.24區選前別生事,冀建立跨越勇武及「和理非」的「大台」,之後區選泛民大勝,黎指要配合街頭、議會及國際力量,推爆政府,逼迫政府回應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