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5月21日進行第八十日聆訊。控方傳召社交媒體專家證人、港大計算機科學系副教授鄒錦沛博士出庭作供。 之後控方庭上續播放黎智英訪談片段,其中《金融時報》2020年8月12日訪問黎智英,當中黎提到對《香港國安法》的看法,指唯一減緩「接管」香港方法,就是國際支持,尤其美國政府支持。黎又在直播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提到自己被捕及首次被戴上手銬經過,但強調自己不感屈辱,又在節目中呼籲港人要堅持下去,而美國人則要發聲支持,爭取美國政客關注,又指中國透過其價值觀「入侵」國際事務,當德國、澳洲、加拿大等意識到中國是怎樣,他們會逐漸與美國聯合在一起對抗中國。
社交媒體專家證人、香港大學計算機科學系副教授鄒錦沛博士 (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專家證人鄒錦沛確認whatsapp轉發訊息會有「已轉寄」標籤
辯方由大律師董皓哲負責盤問。當問及WhatsApp「轉寄」訊息功能,鄒博士指「轉寄」的訊息即是接收者收到的訊息是由傳送者「由另一個人forward(轉寄)過嚟」。辯方續指,用戶亦可將自己發送的訊息轉寄給第三方,鄒博士同意。鄒博士並確認,如果傳送者轉寄他人訊息給第三方,該訊息上會有「已轉寄」標籤。辯方問到,如果傳送者轉寄自己的訊息給第三方,那便不會有「已轉寄」的標籤。鄒博士稱「呢個我確認唔到,因為呢個未試過」。
辯方亦向鄒博士展示黎智英發送給張劍虹的訊息,內容為「你自己去」及「噢,太好了。謝謝」,而黎智英在相同時間亦發出相同訊息給另一人。辯方再次問到鄒博士能否確認,如果傳送者轉寄自己訊息給第三方,那便不會有「已轉寄」的標籤。鄒博士稱,「因為我無做過實驗呢,所以確認唔到,但相信有呢個可能性」。
1人擁兩手機兩電話卡 互傳訊息會現「已轉寄」標籤
法官李運騰問鄒博士,假若一個人擁有兩部手機,一部手機用香港電話卡,另一部手機用台灣電話卡,如該人使用台灣電話傳送訊息予香港電話,其訊息會否顯示「已轉寄」的標籤。鄒博士指,兩部手機是使用兩個電話號碼,所以WhatsApp有兩個不同登記號碼,當兩個用家傳送他人訊息給對方,便會顯示「已轉寄」的標籤,而非自己傳訊息給自己。
辯方指WhatsApp要用電話號碼登記,每一部手機只可有一個WhatsApp戶口。鄒博士同意,但指出若一人擁有兩部手機及兩個電話號碼,便可以登記兩個WhatsApp戶口。
押送黎智英囚車 (巴士的報記者攝)
不確定利用複製及貼上功能傳訊息 會否顯示「已轉寄」標籤
辯方提出,黎智英曾在同一時間傳送4個訊息予陳沛敏,問鄒博士可否確認該4個訊息均由黎智英發出。鄒博士指他沒有參與擷取WhatsApp對話紀錄的工作,所以無法確認,但鄒博士表示4個訊息在同一時間由同一個人發出,可見轉寄訊息的可能性較高。
鄒博士確認,WhatsApp用戶可複製貼上訊息,例如可複製某一用戶訊息,然後貼上在與其他用戶或群組,以傳送他人的訊息,用戶亦可在其手機任何地方或軟件,或在互聯網或電郵,複製資料及文字,再在WhatsApp貼上後傳送他人。辯方問鄒博士若該些文字從其他地方複製,在WhatsApp上貼上並傳送,會否顯示「已轉寄」的標籤,鄒博士則回答:「我未做實驗,確認不到」。
黎智英的妻子到庭旁聽 (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同時傳4訊息予陳沛敏 專家:可能是轉發
法官李運騰問及,若一個WhatsApp群組成員收到另一群組成員的訊息,把訊息轉發給非群組成員的第三方,轉發的訊息會顯示「已轉寄」的標籤,但若一個WhatsApp群組成員自己在群組中輸入及傳送訊息後,再把該訊息轉發給非群組成員的第三方,收到訊息的第三方會否看到「已轉寄」的標籤。
鄒博士表示,一個WhatsApp用戶把他人的訊息轉發給第三方,轉發的訊息會顯示「已轉寄」的標籤,但一個WhatsApp用戶把自己的訊息轉發給第三方,他則因未做有關實驗,所以未能確認該類型的轉發訊息會顯示「已轉寄」的標籤。
法官李運騰又問,為何4個訊息可在同一時間傳送出去,特別是輸入訊息也需要時間,怎麼可能同一時間傳送四個訊息。鄒博士供稱,轉發訊息是其中一個可能性。
利用3部初始化手機 使用WhatsApp最新版本做實驗
鄒博士供稱他在2023年3月13日收到警方要求,在同年4月18日收到聘信,提到控罪詳情,並獲提供公訴書及案情撮要等資料,但鄒博士確認他沒有索取進一步資料及涉案的電子器材;鄒博士又指他在3月13日已知有關3個即時通訊應用程式、兩個社交平台及一個影像串流平台,他當日已展開初步準備工作。
辯方指,鄒博士在報告中,提到自己用了3部已初始化的手機做實驗。鄒博士稱3部手機並非全新,但他將3部手機恢復為原廠設定。辯方續指,WhatsApp等應用程式有不同版本,有不同功能。鄒博士同意,但指通常新版本會包括舊版本功能。辯方追問,新版本會否沒有舊版本的功能。鄒博士稱有可能,但機會不大。
辯方又問到,鄒博士會否記得做實驗時下載的應用程式版本。鄒博士稱不記得,但指自己使用當時最新版本的應用程式;鄒博士另承認,他不知道涉案電子器材相關應用程式版本。法官李運騰留意到,鄒博士用來做實驗的電話號碼均為「+44」開頭。鄒博士解釋因為「唔使實名登記」。
辯方律師團隊。(巴士的報記者攝)
專家證人完成作供 控方續播放黎訪談片段
辯方已完成盤問專家證人。控方徐倩姿進行覆問,針對鄒提及有不同版本的WhatsApp,控方問到,雖然WhatsApp有不同版本,但對於報告中,針對WhatsApp 的整體運作意見是否有影響?鄒指沒影響,另確認同樣情況適用於其他平台,包括Facebook、Twitter 及 YouTube。鄒完成作供後,控方周天行繼續播放黎的訪談片段及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
控方播放《金融時報》訪問黎片段
控方播放《金融時報 (Financial Times)》於 2020 年 8 月 12 日訪問黎智英的片段,題為「Arrest of outspoken media boss renews fears of Hong Kong clampdown」,當中黎提到對《國安法》的看法,指「沒有法治的香港,不會成為金融中心,我們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論是新聞自由、私有財產、宗教自由,將會消失,因為香港的根基是法治與一切社會制度」。
黎又指,使自己安全的唯一方法、或是減緩他們接管香港,就是國際力量的支持,尤其是美國政府的支持,「這是香港人、現在我們唯一的救命方法」。
預計控辯雙方6月26或27日口頭陳詞
辯方預計,控方將於5月29日前舉證完畢,辯方可在6月7日存檔書面陳詞,並提議控方在6月17日存檔回應陳詞,指控方會有兩個周未準備。控方其後提出,冀在6月19日存檔回應陳詞。法官杜麗冰批准,因法官亦須時閱讀及法官李運騰在6月24日另有案件,預計會在6月26日或27日聽取兩方口頭陳詞。
黎直播訪談節目講被捕經過 相信自己不會被「直送內地」
控方播放黎於2020年8月13日的直播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當日節目嘉賓包括《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美國華盛頓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高級研究員邁克岡薩雷斯(Mike Gonzalez)。
節目提到黎在2020年8月10日被捕,黎指他當日早上完成運動後焗桑拿,家傭通知他下樓後,他看到近20名警察上門拘捕他,他當時要求被捕前先洗澡,警方允許他「沖個快涼」。黎指,當時有人操普通話,但他知自己不會被直送到內地。
黎在訪談節目中,提及首次被戴上手銬的感受。(資料圖片)
黎指對被戴上手銬不感屈辱
黎當天被捕後,首次被戴上手銬,黎形容港人對黎被捕感到相當憤怒,200名警員到壹傳媒大樓搜證,侵犯香港人擁護的言論自由,但港人凌晨時分排隊購買《蘋果》以示支持,令他感震憾。黎又指,「無論有幾大嘅困難、幾大嘅艱辛,但係個心裡面知道自己做緊啱嘅嘢,我係覺得好平靜,甚至好開心。我冇一個…冇一刻我隻手喺個手鐐下面,而係覺得自己好慘,或者覺得自己被屈辱,我完全呢個感覺都冇。尤其是出嚟嘅時候,見到咁多人support我哋,咁多人對我哋做嘅嘢支持,我係非常感激。而我所做嘅嘢唔係因為任何嘢,只係因為呢個地方實在對我太好,依個係我需要對呢個地方交代嘅,呢個係我應該做,因為呢個係我嘅家園,呢個係培養我今日能夠有所有一切嘅一個家園」。
邁克岡薩雷斯主張透過推動《馬格尼茨基人權法案》對中港官員實施制裁
黎指,中國對國際社會反應強烈,而他被捕後認為警方在拖延時間以作出某些詳細決定,拘留期間又被帶到不同的警署,遲遲不讓他保釋外出。邁克岡薩雷斯當時在節目中形容自己是黎的老朋友,笑稱與黎已認識一個世紀,對黎獲釋感欣慰,又指實施《香港國安法》及拘捕黎均是重大錯誤。岡薩雷斯又表示,美國政府、國務院及國會均對黎被捕表關注,並轉達美國當局對黎的支持。岡薩雷斯主張,透過推動《馬格尼茨基人權法案》對中港官員實施制裁,並舉例指美國已對時任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實施制裁。
黎表示,美國和英國政府留給香港的自由,是對香港的重大保護,叮囑港人必須靈活應變、創新和有耐心,並堅持長期的自由爭奪戰。邁克岡薩雷斯又指,自由就像氧氣一樣,人們把氧氣的存在視之爲理所當然,當他們缺氧時才知道氧氣的可貴。黎指,他不知道他最終會否被送往內地。
黎節目中籲美國人發聲 引起美國政客關注
黎又在節目中稱,同意世界應與中國保持良好關係,因中國很大,與中國發生衝突會造成很大影響,但中國的價值觀與國際社會衝突,如果不改變中國,世界不會和平。有美國聽眾致電問到,美國或其他國家有甚麼可以為香港做。黎稱,如果美國人發聲表達支持,美國政客會注意到及有所反應,是對香港非常好的救贖,這亦會令香港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給予他們很多安慰和信心。
黎指其他國家會聯合美國對抗中國
控方續播放2020年8月18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片段,當日節目嘉賓為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東亞研究系教授林培瑞(Perry Link)。 黎提到,國際社會發現香港是對抗中國價值的槓桿(they find Hong Kong as a leverage against China’s value),親中派會說「香港是中國一部分,我們仍然堅持一個國兩制」。林培瑞當時回應,現在不只是香港,還有新疆維吾爾人和人權律師,在過去10年受愈來愈多打壓。林又指,「黎智英比誰都清楚這一點點,指記得黎7歲時的故事,其母親被送去勞改,他要賺錢養活自己和姐妹。
節目中,有讀者問黎會否擔心,黎反問對方是否在港,讀者稱自己來自澳洲,但在港多年。黎稱如果在港,一定會擔心,但擔心之餘,「我們應該做的,就是堅持繼續下去,讓香港市民不再擔心(What we should do to carry on, to let the Hong Kong people not to worry as much)」。黎又指,中國的價值觀與外界衝突,質疑大家是否準備好被中國價值觀改變,過去只有美國在貿易上對抗中國,當德國、澳洲、加拿大等意識到中國是怎樣,他們會逐漸與美國聯合在一起,因為他們無法單獨對抗中國。
黎又提到,美當時已對中國實施的制裁行動並未對中國造成最大的傷害,但黎認為要對中國帶來更大打擊,是美國在經濟及外交等多方面與中國對抗,令商界投資者不敢再投資中國,從而使中國經濟在缺乏投資下崩塌。黎亦談到,當時美國總統大選,若拜登當選,相信會對中國採取較溫和策略,而非時任總統特朗普的強硬對華政策,黎形容特朗普的「變幻莫測」足以令中國非常焦慮。
黎智英女兒到法院旁聽 (巴士的報記者攝)
在第七十九日的聆訊中,控方在庭上播放2020年5月11日黎接受台灣節目《鄉民來衝康》訪問,2020年7月1日接受「福斯財經網(FOX Business)」訪問,以及分別於2020 年 7 月 17 日、2020年8月6日進行的「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其中,黎在《鄉民來衝康》接受節目主持電話連線視訊訪問時表示,「很想美國、CIA(美國中央情報局)影響我們。」在其中一期「Live Chat with Jimmy Lai」中,黎與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及前美國在台協會主席薄瑞光討論「初選」,黎認同反對派若能取得「35+」,便能透過否決政府預算案癱瘓議會並迫使特首辭職。
黎智英(圖片來源:星島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