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過去是英國殖民地,香港人從少到大受的教育,都沒有什麼國家觀念。
早前港澳辦主任夏寶龍講「愛國者治港」標準時,提到在香港政權架構中,身處重要崗位、掌握重要權力、肩負重要管治責任的人士,必須是「堅定的愛國者」,對他們應該有更高的要求,其中一點是「胸懷國之大者」。夏寶龍說香港命運從來與祖國命運緊密相連、休戚與共。要站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高度和國家發展全域,謀劃香港的未來,辦好香港的事情,推進一國兩制實踐。
我聽完他的話,心中在想,到底有多少香港人明白什麼叫「胸懷國之大者」?後來我在多個場合,和高官、議員談到這個問題,問他們什麼叫「胸懷國之大者」,發覺沒有太多人答得上來。很多從政者都是打著自己個人的小算盤,或者在想香港的小局,沒有多少人看到國家的大局。不要叫他們貢獻國家了,就連叫他們辦好香港的事,不要搞出大問題,不要影響到國家,不為中央添煩添亂,也不一定能辦到。
我只能上網查一下,看看習主席又是如何論述「胸懷國之大者」。發覺他近年在不同場合,多次提到「國之大者」這個概念。
首先是對中青年官員的要求,是要他們看清大局作科學決策。去年10月10日,習主席在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中青年幹部培訓班開班儀式上發表講話,他強調,年輕幹部要提高科學決策能力。做到科學決策,首先要有戰略眼光,看得遠、想得深。領導幹部想問題、作決策,一定要對「國之大者」心中有數,多打大算盤、算大賬,少打小算盤、算小帳,善於把地區和部門的工作融入黨和國家事業大棋局,做到既為一域爭光、更為全域添彩。
看到這裏,我反思香港近年做了什麼事情,可以做到一域爭光、更為全域添彩呢?
再進一步是對領導幹部的要求,處理重大問題要「講政治」。去年12月24日至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民主生活會,由習主席發表重要講話。他認為領導幹部要旗幟鮮明講政治。要找准座標、選准方位、瞄準靶心,善於從政治上觀察和處理問題,使講政治的要求從外部要求轉化為內在主動。具體來說,就是要提高三種能力:提高政治判斷力、提高政治領悟力、提高政治執行力。
「講政治」正是準確把握「國之大者」的關鍵所在,是中央對內地對官員幹部的根本要求。
說到這裏,想起中美鬥爭如斯激烈的現況,要講政治,香港那能崇美?但香港從政客到官員,卻還有不少人,希望走兩邊討好的中間路線。正因為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駐港國安公署署長鄭雁雄才發表講話,指「我們絕不能幻想名義上回歸,但還認美國、英國做老板,拿美英的價值做衡量標準,我們絕不能覺得中央的利益可以討價還價,而英美的利益就唔郁得。」
從看大局作科學決策核心,到處理重大問題要「講政治」,香港有多少人做到「胸懷國之大者」?決策荒腔走板的例子,所在多有。
例如落實「疫苗氣泡」政策。香港疫情搞不好,中央既怕香港傳播病毒回內地,也怕你出大事要中央來救。香港做不好全民檢測,搞出「疫苗氣泡」政策,希望全民打疫苗,也是無辦法中的辦法。其中一項措施是如飲食業員工若已打疫苗,食客也接種了疫苗的話,就可放寬限聚措施。新措施遭到部份業界人士反對後,最近傳聞政府想讓步,計劃只要餐飲業員工自行申報不適合打疫苗,就可以不打,改以檢測取代。若然如此,整個政策就廢了。根本不是看大局作科學決策,而是受到政治壓力就隨意施為。
又例如在沙嶺興建「超級殯葬城」,那個地方與羅湖口岸一河之隔,香港把厭惡設施設在深圳鬧市的家門口,又有無考慮鄰近地區的感受?鬧出深港矛盾,又要去勞煩中央來協調。
出現種種問題,皆因本地決策,根本沒有全局觀念,當然更談不上「胸懷國之大者」。
未來香港,必須改變。有新人事,就有新作風了。
盧永雄
香港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在12月交出成立以來第一份年報。港投公司是第一間特區政府全資擁有的投資公司,年報公開後就惹來一些議論。
根據港投公司年報的資料,截至2024年底,港投公司管理的資產640億港元,但實際上已投資的資產未超過20%,換言之截至去年底,大部分資金亦處於未投資狀態。而在已投資的資金裡,主要集中3個投資主題:
一、硬科技與核心科技,佔投資7成以上;
二、生命科技與生物醫藥;
三、新能源與綠色科技。
從已投資的方向可見,港投公司明顯不是作短期財務投資,而是以「耐心資本」的方式投入高科技產業,進行長週期投資。
港投公司發表年報之後,惹來網上一些批評,主要認為港投公司的透明度不足,指年報未附上完整的財務報表,亦沒有完整公佈所有投資項目,沒有披露投資的全貌。有些評論指新加坡的淡馬錫等主權投資公司,會披露更多的資料。
總的而言,我同意港投公司在可能範圍內逐步增加透明度,是一個可取方向,但亦要平衡披露資料會否影響到港投公司的投資目的。
第一、高透明度並非慣例
不同國家或地區,其主權投資基金披露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些披露較多的資料,有些披露較少的資料。披露較多資料會增強透明度,但披露較少資料就保障了投資的自由度和保密性。有些大型的主權基金都披露很少的資料,例如阿聯酋的阿布扎比投資局,就以高度保密的原則行事,僅對外界提供非常有限的財務摘要。
有人以新加坡的淡馬錫與港投公司比較,大家要注意淡馬錫成立於1974年,直到2004年即成立30年後,才發表首份年度報告,而且至今亦未完全公開完整的投資組合細節,僅選擇性披露部分資料。港投公司作為新的主權投資機構,不可以直接與有50年歷史的淡馬錫比較,如果以淡馬錫的方式,港投公司原本可以等多28年才發表首份年度報告。
不同國家和地區,要在公眾問責和投資靈活性當中取得平衡,過度披露會影響基金的談判能力,因為部分很有吸引力的投資項目,未必想過度披露投資的股東,因為他們不想承受短期的輿論壓力,所以港投公司也需要平衡。
第二、要推動戰略產業發展的使命
港投公司並不純粹是一個爭取回報的投資公司,而是要爭取回報之餘,亦看重如何可以推動香港創科生態圈的發展,作為一個「耐心資本」,除了考慮長期回報之外,港投公司的每1元投資現在就帶動了超過6元的長期資本跟投,這正是金融推動創科發展、為經濟賦能的重要作用,所以如果單純看短期投資回報,是看錯了重點。
真正的關鍵在於,從投資角度而言,希望投入的項目有中長期的爆發力。以芯片股王英偉達為例,如果投資者只是著眼於其早期的投資回報,可能一早就會放棄,錯過這間這麼好的公司。
另外亦有意見指,投資組合中香港項目佔34%,其餘很多是內地項目。港投公司有發展香港創科產業的考慮,非香港項目如果會在香港設立研發中心,會與本地的大學合作,甚至會僱用香港的團隊,固然會增加港投公司投資的機會。科技創新就是要海納百川,無論是本地或非本地科企,項目有前景固然值得投資,但如果投資之餘還可以吸引其將部份的研發專利或資產放在香港,就更加對發展香港創科生態圈有槓桿效應,這不是單純披露項目的所在地、項目的來源就可以全面了解到。
第三、政府背書的槓桿效應
港投公司可以找到比較好的項目投資,可以吸納到好的創科公司在香港開展部份業務,與政府的信用背書有關係。以近日刷新行業紀錄的內地公司「銀河通用機械人」 為例,公司完成超過3億美元的創紀錄融資,是內地單輪融資和累計融資額最大的具身智能機械人公司,躋身國際一線,其中關鍵就是獲得中國移動鏈長基金等「國家隊」的領投,證明政府主導的投資不可或缺,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如果沒有港投公司之類政府背景的耐心資本作為早期的背書,初創企業難以快速獲得巨額而且多元的國際頂級資本信任。
另外一個港投公司直接參與投資的科企英矽智慧,它做的是AI生物醫藥行業,本月尾有機會成為今年壓軸上市的新股之一,港投公司的信用背書對英矽智能的發展相當有利,港投公司的入股加速了其他基金向英矽智慧投資,其成功上市也證明了港投公司的耐心資本模式,可以有效培育企業,直至其登陸資本市場。
總的而言,要求港投公司這類主權基金增加透明度本無不可,但也要平衡問責性和保密投資的考慮,我更希望港投公司能夠藉助投資帶動香港整個創科生態的發展,亦不要小看香港發展創科的空間,香港有5間大學打入全球100強的榜單,香港本來是有發展創科的實力,只要政府推動創科的方向明確,一定程度加大投入,再加上香港有成熟的金融市場,香港絕對有條件推動創科產業的發展。
盧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