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 | 經歷146天審訊　進入最後階段　控辯雙方8.14開始結案陳詞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案件自2023年底開審，經歷146天審訊，控辯雙方明(14日)開始在西九龍裁判法院進行結案陳詞，預計需時最少8日。多名控方證人作供時指，被告黎智英曾指示《蘋果日報》高層「整制裁名單」、墊資反華團夥在國際報章刊廣告眾籌支持黑暴，相關團夥骨幹成員則與英美反華政客勾結等。黎智英自辯時承認曾下達編採指示，包括在立法會衝擊事件後，要求《蘋果》前副社長陳沛敏「多做年輕人心聲」、陳方安生與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會面的新聞要「做到最大效果」，而他亦在控方盤問下，承認曾自費逾千萬元，將美軍前高層基恩、沃夫維茲介紹予時任台灣地區領導人蔡英文等。

黎智英明開始在西九龍裁判法院進行結案陳詞。資料圖片

除黎智英外，本案被告還包括《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蘋果》前副社長陳沛敏、前總編輯羅偉光、前執行總編輯林文宗、前英文版執行總編輯兼主筆「盧峯」馮偉光、前論壇版主管兼主筆「李平」楊清奇，6人承認被控串謀勾結外國或者境外勢力危害國家安全罪，另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則存檔法庭。當中張劍虹、陳沛敏、楊清奇以「從犯證人」身份作供，控方又傳召以「特赦證人」身份作供的壹傳媒集團營運總裁兼時任財務總裁周達權作供。另「重光團隊」（SWHK)成員陳梓華和李宇軒，亦以「從犯證人」身份出庭作供。

控方案情指，黎智英是案中勾結外國勢力主謀，與各《蘋果》高層召開「飯盒會」，討論《蘋果》的出版政策、下達編採指示，又開設《蘋果》英文版打「國際線」，甚至親接觸「外部勢力」請求「制裁」中央及香港特區，圖獲外國政治保護，又串同各被告藉《蘋果》鼓吹「攬炒」等對抗中央。

黎智英在2019年7月赴美與美國時任副總統彭斯會面。

控方開案陳詞指，作為整個串謀的主腦，黎假借爭取所謂「自由民主」之名，多次與外國政客會面。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前，黎已開始支持或主張請求外國勢力向中央及特區政府實施所謂「制裁」或封鎖，包括2019年7月到美國與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及眾議院議長佩洛西和多名美國參議員會面時，請求美國「制裁」中央政府及香港特區政府官員。

張劍虹庭上作供指，感受到黎在赴美後「講制裁好似愈嚟愈多」，而《蘋果》有關社會事件的編採政策亦愈趨偏激，形容黑暴分子是「被迫」等。

控方又指，黎智英與其助手Mark  Simon開設手機通訊群組，聯繫前軍方高層和政客，透過《蘋果》不同平台接受外媒訪問，謀求外國勢力對中央和香港特區實施「制裁」和封鎖，阻止落實《香港國安法》。陳沛敏作供時指，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所謂《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後，黎曾向她提議「不如你哋整個 shit list」，即「制裁名單」。

張劍虹作供時指，黎涉嫌串謀所謂「重光團隊」，主打三條「國際線」請求外國制裁，又推出英文版《蘋果》唱衰中國，謀求美干預香港事務及採取敵對行動；而黎涉作出編採指示《蘋果》煽動反政府情緒、及煽惑上街遊行等。

「重光團隊」成員陳梓華。

控方案情指，黎透過李柱銘認識陳梓華，並藉此聯絡上另2成員李宇軒及「攬炒巴」劉祖廸，於2019年8月成立所謂「重光團隊」(SWHK)，又和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裴倫德 (Luke de  Pulford)等人串謀請求外國向中央政府及香港特區政府施加「制裁」，以及尋求外國介入香港修例風波。

「重光團隊」又多次發起所謂「G20全球登報行動」，藉在國際報章刊登廣告眾籌支援反修例，包括籲國際停止出售武器予香港警察等。陳梓華作供時指，黎稱可為登報墊資500萬元，並指Mark  Simon曾以個人戶口接收有關眾籌款項等，形容他與黎一次會面時，對方表達出「想主導成條國際線」。

控方案情又指，2020年1月，黎在其台北住所與陳梓華、劉祖廸及一名香港女「示威者」會面。期間，黎表達想透過國際游說推動外國制裁，損害內地政治和經濟，最終推翻中共。當時，黎智英要求分四個步驟進行國際游說，包括向外國解說香港情況、吸引外國政府關注及譴責香港特區政府、與外國官員會面後，把外國意見帶回香港、與外國政客會面影響其對華政策，促請他們對中央政府及香港特區政府實施制裁。

控方在庭審時指，控方一直以來都指控黎與其他被告在《香港國安法》實施前達成犯罪協議，並在《香港國安法》實施後繼續相關協議，而在《香港國安法》實施後，黎仍在其網上訪談節目內、Twitter上發布有關「重光團隊」、「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PAC)」和英國政客裴倫德(Luke  de Pulford)的帖文等。

《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控方指，法庭不應只着眼於《香港國安法》實施後發生的事，而是要將黎在之前的所作所為納入考慮。控方又指，《蘋果》前高層均供稱，在國安法實施後，《蘋果》的編採政策沒改變，張劍虹曾對黎邀請美國前陸軍副參謀長Jack  Keane出席其對談節目表達關注，並質疑過於敏感，惟黎回應指「我一定去到盡㗎，我冇得退㗎。」

案中「從犯證人」陳梓華作供時亦指，2020年6月16日曾到壹傳媒大樓與黎會面，當時黎要求他繼續「國際線」工作，形容《香港國安法》「雷聲大，雨點小」，顯《香港國安法》實施後，黎仍繼涉案行為。控方強調，只要有足夠證據顯示犯罪協議持續，且參與者遵守相關協議，便滿足「串謀」這項控罪元素。控方又指，只要被告有意圖串謀，即使他們未開始作出他們所協議的行為，已可證明他們串謀罪成。

黎智英案備受各方關注，除傳媒外，料吸引不少市民到庭旁聽，司法機構將實施特別座位安排措，當日派發入庭籌；而自上周五(8日)起各傳媒已在記者等候區「霸位」，希望能取得正庭座位旁聽採訪機會。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星期四（8月28日）進行第156天聆訊，控辯雙方完成結案陳詞，辯方就「司法認知（judicial notice）」向法庭提交了7頁書面陳詞，冀法庭考慮接納「眾人皆知的事實（notorious fact）」為案中事實。結果法庭裁斷當中涉國際政治與歷史、《壹傳媒》情況等都不適合採納為「司法認知」。最後法庭宣布已完成有所程序，將案押後裁決，但暫未有具體日期，會盡快通知控辯雙方。

囚車離開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法官杜麗冰指，就辯方提出「司法認知」的6項，法官表示全部不接納，當中包括中國曾向外國特定人士或組織實施制裁、國際球星美斯曾獲頒美國總統自由勳章、美國在中國強烈譴責下仍對台軍售等，認為部份事項與本案無關，部份則不宜作為「司法認知」事項；另就辯方結案陳詞中缺乏證據的論點，法庭只會視作評論，不具證據效力，包括丘吉爾在財政部大樓下方加固的內閣戰時作戰室中指揮對納粹的戰爭、德國納粹與法西斯之間合作等；至於聯合國安全理事會施加制裁歷史悠久一事，則不在法庭知識範圍內，亦不適合被接納為「司法認知」。

警方在法院外佈防。巴士的報記者攝

對「美國一直向台灣提供武器及軍事支持」此項，法官李運騰指，黎在《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節目中提到他同意美國在台灣增加軍事存在（military presence），贊成美國為台灣提供更大的軍事支持，但不代表「美國一直向台灣提供武器及軍事支持」，認為辯方需直接引用本案證據。

另杜官又指，辯方提到時任美國駐港領事郭明瀚（James Cunningham）的職責，引述法律字典《Jowitt’s Dictionary of English Law》的解釋，當中提及領事的工作，但庭上沒證據說明，他任駐港總領事的工作及職責，故法庭會視作辯方陳詞。

警方在庭外查車。巴士的報記者攝

杜官又指《蘋果日報》是否具影響力，代表社會大部分聲音，其立場與市民產生共鳴，縱使沒實質證據，但法庭接納此為辯方陳詞。

辯方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巴士的報記者攝

另辯方提到「黎智英自90年代以來，一直致力於發表批判性新聞，並支持社會運動，《蘋果》並非2014年或2019年創刊，黎與朋友的關係也並非最近才開始」，法官李運騰指這並非黎的供詞，反問是辯方對庭上所有證供的總結？辯方指，並非與證供相關。李官指，根據前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供詞，《蘋果》以往形象比較偏向「狗仔隊」及娛樂，至2014年「佔中」黎才呼籲公眾要爭取民主、上街抗爭；辯方解釋，黎一直支持社會運動，陳詞內有六四報道佐證；法庭認為不適合被接納為「司法認知」。 　

辯方又提到黎在2020年5月25日接任《壹傳媒》執行主席的原因，是他知道《香港國安法》即將到來，有需要站出來為《蘋果》承擔責任，而不是躲在公司面紗後面，讓員工承擔責任。而黎智英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蘋果日報》被視為反共反對派報紙，而他與《蘋果》的價值觀一致。辯方承認此並非證供而是陳詞。

疑似外國領事館職員。巴士的報記者攝

另法官李素蘭及控方質疑，辯方指黎的「徒弟」李兆富 (Simon Lee)曾出席「飯盒會」，撰寫會議紀錄撮要，有Slack紀錄支持，批評此是誤導，因沒有任何證人作供時曾提及李兆富與「飯盒會」有關。法官杜麗冰亦指此只屬「傳聞證據」，法官李運騰亦指沒任何證人提及李兆富曾出席「飯盒會」。

公眾輪候入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表示會在將於5日內（即下星期一9月1日）提交附超連結的更正版書面陳詞，法官杜麗冰表示，現階段已完成處理所有程序，僅剩技術及細節需跟進，當法庭預計到何時可作裁決，便會通知控辯雙方。

黎妻續到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今續穿米白色西裝、白襯衫、戴黑框眼鏡到庭，並續配戴動態心電圖監測儀，甫進庭即向旁聽席微笑招手，其妻續到庭旁聽。

被告黎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