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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雙花紅棍」培植的深圳黑社會分舵玩完 大佬被判刑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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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雙花紅棍」培植的深圳黑社會分舵玩完 大佬被判刑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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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雙花紅棍」培植的深圳黑社會分舵玩完 大佬被判刑25年

2020年09月11日 10:54 最後更新:12:05

8月31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對陳永森等74人涉黑案作出二審宣判,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此前,該案在深圳市中院一審宣判,陳永森被判處有期徒刑25年,另有2人被判處死緩,1人被判處無期徒刑,其餘被告人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4個月至20年。

此案由中央政法委副秘書長、全國掃黑辦副主任白少康親自包辦,並赴深圳指導推動案件辦理。廣東省政法委書記張虎介紹,該案具有境外黑社會背景,創造了深圳掃黑除惡案件中刑拘人數、公訴人數、涉黑判決人數、查處「保護傘」人數、判處罰金數最多等多個第一。陳永森涉黑組織成員多達上百人,經過近30年的發展壯大,逐步建立起骨幹成員固定、層級結構明確、人數眾多、勢力龐大的涉黑組織。

2013年10月21日,廣東省高級法院對深圳沙井特大黑社會案進行二審宣判。(前排左起)第一被告人綽號「龍哥」的「黑老大」陳垚東;第二被告人伍健東;「黑社會保護傘」寶安區沙井街道黨工委原書記、辦事處原主任劉少雄。中新社

2013年10月21日,廣東省高級法院對深圳沙井特大黑社會案進行二審宣判。(前排左起)第一被告人綽號「龍哥」的「黑老大」陳垚東;第二被告人伍健東;「黑社會保護傘」寶安區沙井街道黨工委原書記、辦事處原主任劉少雄。中新社


《中國新聞週刊》從深圳警方瞭解到,陳永森外號「佬哥」,該案2013年7月被立案,到2018年5月收網,歷時近5年。警方介紹,上世紀90年代初,陳永森受香港黑社會組織「新義安」骨幹成員陳錫波培植,在深圳福永、沙井轄區內,參照「新義安」組織模式發展勢力。成員自稱「公司的人」, 該組織初期通過與其他幫派火拼確立江湖地位,進而有組織地實施故意傷害、聚眾鬥毆等違法犯罪爭奪利益、擴充勢力,造成7件命案。全案查凍資產逾4億元,判處罰金共計人民幣1.4503億元。

深圳公安沒收大量犯罪所得。

深圳公安沒收大量犯罪所得。

這個深圳黑社會,是由香港新義安「雙花紅棍」親手培植。

陳永森生於上世紀70年代初,是深圳市寶安區沙井人,其父在某銀行工作,他性格頑劣、不愛讀書,初中畢業後就混跡社會。

沙井原為沙井鎮,2004年設立沙井街道,位於深圳市西北部,西瀕珠江口的伶仃洋。受訪者介紹,早年很多沙井人偷渡到香港,成為香港永久居民。「當時,政策不像現在這麼嚴格,當時流行一種說法稱,只要逃到沙井,就意味著偷渡到香港就成功了大半。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沙井跟香港文化、習俗很接近,很多人在香港有親戚。」

在陳永森涉黑史中,陳錫波是一個繞不開的人物,陳錫波綽號「肥仔波」,現為「國際紅色通緝令」緝捕對象。

陳永森案專案組主要成員、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大隊長張錦程(化名)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陳錫波出生於沙井,早年偷渡,成為香港永久居民。其後,加入香港黑社會組織「新義安」 ,並成為該組織的「雙花紅棍」(指「高級打手」)。陳錫波在新義安內部的編號為426,成為該組織登記在冊的正式成員。

葉勇勝撰寫的《香港三合會來歷、堂口與掌故》一書指出,「新義安」的崛起,與向氏家族第一代向前有密切關係。向前生於1907年11月15日,曾出任國民黨少將,是軍統成員,戴笠門生,1947年,在香港創立「新義安」。

資料顯示,20世紀八九十年代,「新義安」成員接近10萬人。除香港以外,「新義安」還活躍於西歐、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東南亞等地,與台灣竹聯幫、美國華青幫、東南亞私會黨等幫會組織關係密切。與14K、和勝和等三合會組織在香港鼎足而立。

2012年3月,深圳市公安局通報稱,沙井「新義安」組織是由香港「新義安」成員入境發展形成。上世紀80年代中後期,香港「新義安」骨幹成員陳錫波多次潛入深圳,發展內地人員加入「新義安」,在沙井地區形成了較大規模的幫派組織,名為「飛鷹幫」。1991年底,「飛鷹幫」在深圳警方「反黑清幫」行動中被打掉,陳錫波逃回香港,轉為幕後操控。之後,陳錫波通過傳授香港「新義安」組織管理模式和做法,請「新義安」頭面人物撐腰造勢等手段,扶持幫助其侄子陳垚東在沙井地區有計劃、有步驟、有選擇地物色發展小幫派頭目為下級成員,成立「沙井新義安」組織,並逐漸做大成勢。

陳垚東,1971年生於沙井蠔四村,幼時因聽力差被其母稱為「聾仔」,勢力發展壯大後,被人稱為「龍哥」。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陳永森與陳垚東是發小,兩家住得不遠,陳永森略年長於陳垚東。二人早早輟學後,經常在一起賭博等。二人都依靠陳錫波,在沙井各自組建「新義安」,陳永森團伙以「公司的人」自稱。陳垚東被稱為「龍哥」, 陳永森被稱為「佬哥」。

張錦程稱,陳永森「新義安」涉黑組織根據個人經歷分為五個層級:第一層為組織老大陳永森;第二層以本地人員為主;第三層「深二代」為主,他們的父輩早年從外地來到深圳;第四層,主要是成年後來深圳的外地人;最底層的馬仔是一些烏合之眾,主要任務是負責挑事,出面打鬥之類。

經過一段時間的打拼,陳垚東把大多數沙井地盤壟斷。因出於同一師門,陳永森不好跟陳垚東搶地盤,便將勢力向沙井相鄰的福永(原為「福永鎮」現為「福永街道」)延伸。2000年,陳垚東與他人在沙井合伙投資的創世紀酒吧開業時,陳錫波還專門從香港請來「新義安」龍頭人物前來慶賀。

靠收廢品起家的「發跡史」

受訪的深圳警方人士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除了開設賭場、經營娛樂場所等,陳永森和陳垚東早年的發跡都與收購廢品有關。

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微信公號透露,2000年起,陳永森等人合伙在沙井步湧村開辦新發廢品站,壟斷周邊400余家工廠的工業廢品收購業務,攫取巨額利潤。新發廢品站安排巡廠員在步湧村工業區門口巡邏,發現其他個人或單位收購廢品時,即以威嚇、攔車等手段加以驅趕,強行將廢品拉回新發廢品站以低於市場價格進行收購。

深圳多名企業家告訴《中國新聞週刊》,在深圳,看似不起眼的廢品收購生意隱藏著驚人的利潤。比如當地有很多電子廠,電子垃圾很多,其中含有銅、銀等金屬的廢舊電路板被收購後,利潤巨大。在「龍哥」「佬哥」等人的壟斷下,外地的收購車輛進不來,本地的一些工廠也不敢把廢品拉到外地賣。

2012年,《南方都市報》的一篇報道稱,2000年開始,沙井加工企業產量翻番,大批的工業廢品成為商人們搶奪的資源。「龍哥」從經營一家廢品收購站開始,逐漸將沙井附近大多數工業園近千家生產企業的廢品回收業務,攬入自己人手下,並將勢力一直延展到公明一帶。廢品收購利潤之高,風險之小,大大超出在娛樂場所經營和販毒所得。據當地一家廢品收購業界人士透露,在2010年投入30萬元開廢品站,一年利潤可達50萬元。而黑道人士控制廢品收購業務時還採取打壓回收價格,排擠競爭對手等方法獲取更大利潤空間。

上述報道還舉例稱,2010年4月,公明馬山頭一科技園發生一起惡性槍擊案件,一家廢品收購站為搶奪工業園生意與園方發生衝突,廢品站幾名男子持槍衝進工業園將門窗和老闆的豪車玻璃打碎。事後經警方調查發現,這家廢品站的源頭老闆即是沙井「新義安」成員之一。

深圳警方還稱,陳永森團伙成員還強迫當地商家使用他們提供的一次性清潔碗筷和煤氣,不從的就打砸店鋪,部分被害人只能關門離開。2009年,該團伙成員找到一家生意紅火的大排檔推銷一次性清潔碗筷,但其供應的價格卻會每年上升30%,實際上會增加商家成本。店主不從,店鋪便被一群黑衣人砸得稀爛,無法經營,連住的地方都被佔了,店主來不及收拾行李就連夜趕回老家。

以陳永森、陳垚東為代表的沙井「新義安」涉黑組織還通過收取「保護費」等牟利,嚴重擾亂了當地經濟和社會生活秩序。深圳警方透露的一個案例是,2004年,一名女子帶著100多萬元來到深圳創業,被陳永森涉黑組織成員通過不斷滋擾、逼迫等手段索取「保護費」,導致她虧掉了所有積蓄。「雖然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但我那種想死的心情還記憶猶新。」回憶起當年面對陳永森涉黑組織成員的經歷時,當事人仍心有餘悸。

還有一些老闆被迫主動向沙井「新義安」需求保護。2012年12月,《南方日報》一篇報道稱,2000年以來,沙井當地很多酒吧、KTV的老闆為了做生意不被人砸場,紛紛向陳垚東尋求保護,不少人直接拜在陳垚東名下。拜門禮最通行的就是包紅包,紅包數額以36打頭,36元、360元、3600元均可,多少不限,有的甚至當面喝光一杯酒就算完成了拜門禮。該報道還稱,原深圳市萬豐(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潘澤勇供述,自己在擔任萬豐社區黨支部書記時,因擺不平村民因小產權房發生的利益糾紛,而請陳垚東出面,事後拜在陳垚東名下,稱呼陳為「boss」,但潘澤勇承認,此後自己被陳垚東多次要求賤賣村中土地。

警方通報稱,以陳永森為首的涉黑犯罪組織實施聚眾鬥毆、開設賭場、尋釁滋事、故意傷害、敲詐勒索、故意損毀公私財物等違法犯罪活動百餘起,嚴重破壞了深圳市寶安區福永、沙井一帶的社會、經濟秩序。

2019年7月25日,廣東省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被告人陳永森等75人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案。攝影/付錦滔

「龍哥」 被抓後,「佬哥」欲洗白。

2012年2月7日,荷槍實彈的數百名特警突擊圍捕沙井多家酒店和娛樂場所,長期盤踞在沙井的黑幫團伙被一舉摧毀。

當時,深圳當地媒體《晶報》報道稱,「龍哥」正是這些酒店娛樂場所的主要股東之一。該報道援引知情人士的話說,警方曾進入位於沙井中心路旁一家並不起眼的大廈,對大廈內的一商務賓館901室進行搜查,搜出「龍哥」私藏在房內多年的大批翡翠玉器珍玩,最後動用大量警力,裝了4輛大貨車才將所有珍玩運走。

2012年3月22日,深圳市公安局對外通報:深圳警方近日摧毀香港黑社會組織「新義安」成員在深圳市寶安區建立的號稱「沙井新義安」的黑社會性質組織,先後抓獲了組織頭目陳垚東及骨幹成員102人,其中逮捕80人,刑事拘留22人,繳獲槍支4支、子彈37發及涉案刀具一批,扣押、凍結涉案資產數億元。

警方還查封了其位於沙井壆崗水庫的一處在建豪華聯排別墅,以及暗藏在景昌收購站內的「皇宮」。《南方都市報》曾報道稱,「龍哥」雖然為人相當低調,但其做事相當高調。自從涉足房地產業之後,「龍哥」及其手下開始頻繁經營官商人脈尤其是政界人脈。媒體曝光的會所「皇宮」,被網友們稱為「深圳紅樓」。據沙井街道辦一名官員透露,此「皇宮」是許多官員經常去玩樂的場所。

「沙井新義安」案告破後,幕後「保護傘」接連落馬,先後有寶安區沙井街道辦原書記劉少雄等9名公職人員被查。

2012年11月28日,沙井「新義安」涉黑系列案件主體部分在深圳市中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包括黑老大陳垚東等40名被告人出庭受審,本次審理的主體案件涉案事實共58起,其中命案2起。2013年1月30日,因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等14項罪名,陳垚東被深圳中院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罰金人民幣1.27億元。陳垚東案一名被告人律師告訴《中國新聞週刊》,該案庭審連續持續20多天,判決書50萬字,近千頁。

2013年10月21日,廣東省高院對深圳「沙井新義安」特大黑社會性質組織案二審宣判,陳垚東被維持一審判決。2014年4月,陳垚東入廣東英德監獄服刑,2016年4月25日被送往天津市監獄改造。

張錦程稱,陳垚東團伙被打掉後,陳永森也變得更加低調。「可以說,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江湖上只剩下了‘佬哥’的傳說,他刻意減少與組織成員聯繫,並想法為自己洗白。」警方透露,2015年4月,陳永森伙同社會人員潘某、賴某清成立深圳市福森房地產有限公司,在沙井多個地塊涉足房地產開發,其中陳永森出資6000萬元控股60%。

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事實上,深圳警方並未停止對陳永森涉黑案的偵查工作。早在2013年7月1日,就對陳永森涉案團伙進行立案偵查,「701專案」成為該案代號。

立案後,深圳警方為什麼沒有快速收網?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二大隊一位負責人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陳永森案立案偵查後,為了保密,只有兩個偵查員在做。「陳永森跟陳垚東雖然是同門,但各自馬仔不同。所以要查清陳永森團伙的犯罪事實和成員名單,需要花費很多時間精力。

上述負責人還透露,陳永森案件原計劃2017年收網,但是當年震驚全國的深圳「王小西涉黑案」收網,導致陳永森案收網時間延遲。該案收網後,也涉及後續大量資產查封等工作。

2018年1月23日,為期3年的全國掃黑除惡專項鬥爭正式開始。深圳市公安局領導認為,陳永森案收網時機已經成熟,將該案列為深圳市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第一案。

2018年3月12日凌晨,在公安部的協調下,廣東省公安廳組織指揮深圳市公安機關集結精乾警力1200余名,在12省26市同步開展收網行動,一舉打掉以陳永森為首的涉黑犯罪組織。依法逮捕陳永森等犯罪嫌疑人149人,凍結涉案資金、查封涉案房產、土地總價值逾10億元人民幣。

張錦程稱,這些警力來自大寶安(指寶安區,以及原來隸屬於寶安區的龍華區、光明區)之外的深圳警力。「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為確保保密性,陳永森團伙長期盤踞在寶安,在當地關係網盤根錯節,如果存在保護傘,收網行動就容易走漏風聲。」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當日凌晨,大量荷槍實彈的刑警翻牆進入陳永森在沙井的家中,將正在熟睡的陳永森抓獲,「當時他一點警覺也沒有,被抓後非常慌張。」

警方透露,該案件立案後,專案組立即開展偵查,民警走遍全國20多個省市,對數百名受害人、證人進行了回訪,到30多個看守所、監獄提審60余名在押犯罪嫌疑人和罪犯。掌握了有力證據,製作卷宗超過300卷。

2019年7月25日,公訴機關指控,陳永森按照「江湖規矩」和香港「新義安」黑社會組織的規則管理組織成員,維繫組織框架,並長期通過非法手段經營土地開發、廢品收購、賭場、黑煤氣等行業,攫取了巨額非法利益,致七人死亡、兩人重傷、七人輕傷。

2020年5月28日,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對陳永森等74人涉黑案作出一審判決。一審宣判後,陳永森等58人提出上訴。8月31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對該案作出二審宣判,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廣東高院還公開通報了兩則命案:被告人周梁等人因開髮廊搶地盤與「貴州幫」發生矛盾,遂於2002年7月6日晚,糾集多人攜帶獵槍以及子彈向多名「貴州幫」成員連續開槍射擊,造成一人死亡,二人輕傷;因爭奪賭博機擺放地盤,被告人劉文東等人與被害人崔某某產生衝突。2007年7月21日晚,劉文東指使曾良平等人持刀破門進入崔某某住處並將其砍傷,崔某某經搶救無效死亡。

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通報中的崔某某是安徽人,外號「肥仔」,當年在深圳福永經營老虎機賭博生意,當時一台老虎機每個月利潤達一兩萬。兩則命案中,周梁與劉文東等人的行為,並非受到陳永森指使。此案中的另外幾條命案也都是團伙作案。

關於該案涉及多條命案,卻無一人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原因,受訪的一位深圳政法系統負責人話,該案量刑合理適當,現在國家對死刑的執行標準提高了很多。除非證據非常充分,一般很難被死刑立即執行。「這些命案發生的時間都比較久遠,最近的一例發生在2013年,都是團伙作案,很難認定致命的一刀或一槍來自於何人」。

8月19日,在全國掃黑辦舉行的掛牌督辦案件第四次新聞發佈會上,廣東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張虎透露,陳永森黑社會組織拉攏腐蝕當地公職人員充當「保護傘」。該案共查處涉嫌腐敗和充當「保護傘」的黨員幹部和公職人員34人,其中立案27人(局級幹部1人、處級幹部9人)。

為破除該案「保護傘」,深圳市紀委專門成立了「701打傘專班組」, 由深圳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市監委主任張子興任組長。2018年7月27日,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深圳市光明新區黨工委原委員、公安局原局長楊永平接受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楊永平(副廳長)在陳永森案收網後兩個多月後被查,受到外界關注。現年54歲的楊永平,是一名從警30餘年的「老公安」。曾長時間在深圳市寶安區任職,擔任過福永派出所副教導員、寶安分局局長助理兼監察科長、寶安分局副局長等職。

深圳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寶安管理局(下稱「寶安管理局」) 副局長謝友竹等多名工作人員也因涉該案被查。2019年9月,深圳檢方以涉嫌受賄罪,對謝友竹提起公訴。起訴書指控,他在2009年至2019年,利用先後擔任寶安管理局市政交通科科長、規劃科科長、副局長的職務便利,在變更用地性質、地塊容積率調整等方面為他人謀取利益,單獨或伙同他人非法收受他人財物共計3075萬元人民幣,並還為黑社會組織控制的企業提供幫助、充當黑社會勢力保護傘。

這裡提到的黑社會勢力正是陳永森涉黑惡組織,所稱的企業即深圳市福森房地產有限公司。「謝友竹兄弟倆性格和作風迥異,其親哥哥現任深圳某國企高管,為人正派,口碑頗佳。而謝友竹追求安逸,生活腐化,有多名情婦。」

檢方指控,2009年,福森公司股東潘某就時常與謝友竹吃喝玩樂並向其行賄。2016年,該公司通過串通投標手段取得兩幅地塊開發建設權,其中一幅地塊需經國土部門變更用地性質為二類住宅用地方能開發。時任寶安管理局規劃科工作人員宓晉建議,通過法定圖則的修改來變更用地性質且無需置換土地,隨後在該地塊法定圖則的修編中,宓晉積極推動,謝友竹不設障礙通過審批,致使該地塊成功變更為二類住宅用地。

2019年9月,福森公司監事董豐義獲刑2年,其判決書顯示,董豐義向宓晉行賄錢款數額達1100余萬元。在福森公司所開發項目涉及的非農建設用地指標異地調整、調整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相關地塊地下車庫連通以及工業區塊線調整等多個規劃事項背後,均有宓晉的影子。

陳永森至今不認罪,否認自己涉黑。而在陳永森被抓前不久,陳垚東曾傳出或被減刑的消息。2017年12月18日,天津市監獄向法院建議對陳垚東予以減刑。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深圳警方曾發函給天津有關部門,說明陳垚東不適合減刑。「2019年12月,我們還去天津提審過他,還是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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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歲張文上周五(19日)在台北街頭涉隨機殺人,造成包括他自己在內的4死11傷,震驚兩岸。台北是其中一個鄰近的港人旅遊熱點,據台媒報道,案發當日一對香港夫婦恰巧在誠品南西店逛街,當中便曾跟疑兇張文擦身而過,險些成為刀下亡魂。而綜合連日來媒體報道及網絡起底,有分析認為,張文國中時成績不錯,只是個性較孤僻,但關鍵轉折點是2022年因酒駕被抓,而被台軍方勒令提前退伍,期間有2年未返老家與家人見面,惟期間母親仍擔心其生活而有小額匯款給兒子。

一對港人夫婦指事發當日,他們進入誠品不到10秒,便聽見後方傳來驚叫聲,太太眼見張文朝她揮一刀,幸揮了空,逃過一劫。網上片段截圖

一對港人夫婦指事發當日,他們進入誠品不到10秒,便聽見後方傳來驚叫聲,太太眼見張文朝她揮一刀,幸揮了空,逃過一劫。網上片段截圖

據台媒《東森新聞》報道,昨(21)有不少民眾到慘劇發生的誠品南西店外致意,其中有一對香港夫婦,原來他們案發當天也在現場。這對港人夫婦現時仍心有餘悸,指事發當日,他們比疑兇張文早一點進入誠品,進入商場門口不到10秒,便聽見後方傳來驚叫聲,太太眼見張文朝她揮一刀,所幸揮空,隨後便目睹他往樓上走去,「我很清楚看見刀很長。」夫婦倆刀口逃生後,便膽戰心驚步出誠品,出來就看見一名死者倒在地上。

兩人在搭飛機返回香港前,特意重返現場悼念亡者,衷心祈禱「希望台灣沒有其他這麼危險的情況再發生,因為都覺得很無辜。」

回顧案件經過,張文19日下午5時24分,帶著大批自製汽油彈前往捷運北車M7出口,丟出4顆煙霧彈且意圖引燃汽油彈,一名余姓男子見狀上前制止,遭張文持刀刺殺,送院搶救不治;張文返回旅館重整裝備,傍晚6時38分,再度前往北捷中山站發動第二次攻擊,先在南京西路上丟擲煙霧彈,隨後闖入人群中當街揮刀砍人,又持刀跑進誠品南西店內隨機殺人,並一路往百貨頂樓狂奔,最終於晚上7時42分畏罪墜樓重傷,送醫治療不治。

警方連日來從張文遺留在旅館的平板電腦,發現其作儲存在雲端上的作案計劃書,自10月份開始製作,當中顯示他自去年起陸續在網購平台,以不同名字購買煙霧彈、防毒面具等。但他殺人使用的長刀並非網購;另有詳盡地圖與犯案時間表,明確標註「先丟煙霧彈、縱火、如何砍人」的流程。

此外,警方發現,張文曾有大量瀏覽和紀錄有關北捷鄭捷的隨機殺人案件資訊。台警指,張文想模仿鄭捷在台北捷運板南線車廂內持刀隨機攻擊乘客的模式,故選定在北捷板南線的M7出入口啟動其隨機殺人模式,但他並未完全模仿,因張文認為鄭捷在捷運的封閉式車廂內作案,根本無法逃逸,等於自尋死路,故張文選擇在台北車站外、中山捷運站外作案,方便趁亂逃逸,也代表他還是有求生意念,且手法非常縝密。

鄭捷2014年持水果刀與瑞士刀在台北捷運板南線列車上隨機襲擊乘客,造成4人死24人傷。台灣最高法院判處鄭捷四項死刑,他在2016年被執行槍決。

張文在台北車站丟煙霧彈,再成功「扮路人」逃去。網上片段截圖

張文在台北車站丟煙霧彈,再成功「扮路人」逃去。網上片段截圖

張文的父母在警方做筆錄時透露,張文已很久並未返回桃園老家,父母亦不清楚兒子的動向,與兒子約2年未曾見面或聯絡,平時並不清楚其近況,無法理解其犯案原因;而張文有一名哥哥在高雄工作,警方指兄弟平日互動不多、感情不密切,哥哥表示對張文的生活與心理狀況亦不知情。

至於沒工作的張文,何有錢可以購買煙霧彈,警方目前正和金融單位協調要追查其金流,初步調查顯示,張文的母親會固定「小額匯款」給他,每季約3萬元,目前尚未發現有其他外人資助,因張文一個月房租就高達1萬7千元,若以母親匯款的金額,根本入不敷出,故警方將進一步追查錢包、虛擬貨幣,看背後是否有人支援。

而張文的背景亦陸續被「起底」。警方調查,發現他2023年6月至2024年6月在某家大型保全公司任職,月薪連加班津貼等月入約4萬台幣,不過張文只做了1年便離職,之後再也沒薪資紀錄,且自2023年12月至2025年12月整整2年都沒醫療紀錄。

張文高中讀桃園楊梅的永平高中,就讀「餐飲科建教班」,成績算不錯。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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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台媒資料,張文高中讀桃園楊梅的永平高中,就讀「餐飲科建教班」,高三則全班進入三井集團旗下餐廳實習。其學期平均成績85分以上,3年拿了4次小功、25次嘉獎,校方評價是「積極正向、沒有偏差行為」,還當過班幹部。有同學說他當時「個性孤僻」、「不太參加同學活動」,但也說「如果同學有困難,他不會拒絕幫忙」,同學還說:「不知道這幾年發生什麼,讓一個人改變如此巨大。」
 
高中畢業後,張文讀雲林縣虎尾科技大學資訊工程系,在校期間操行和課業成績表現均正常,並無不良紀錄,還於2020年7月1日至2021年2月28日期間參與一項「人臉辨識輔助課堂點名」的研究計畫,還曾獲台灣政府科技部補助。

2018到2022年他去當志願兵役,在空軍通訊中隊。但2022年,他在休假期間因酒駕被抓,被軍方汰除,提前退伍。從2022年被汰除到2025年犯案,這3年間,張文從桃園搬到台北中山區租屋,切斷了原有的地域連結,他長期沒回家,到2025年7月他逃教召被通緝,開始完全孤立——沒有學校、沒有工作、沒有家庭、沒有朋友。所有的系統都斷了。

犯罪科學者認為,張文在南京西路路正中的煙霧彈投擲,表演傾向明顯。網上片段截圖

犯罪科學者認為,張文在南京西路路正中的煙霧彈投擲,表演傾向明顯。網上片段截圖

中正大學犯罪防治系教授戴伸峰在臉書發文指,從影像以及嫌疑人身份初步確認,其「自我顯示欲」的犯罪動機可能性高,比對鄭捷犯案的公眾隨機攻擊事件,這次的案件嫌疑人在「演出性」方面,比鄭捷更周全。

他表示,煙霧彈為遠距攻擊效果,意圖造成恐慌;而從攻擊道具的多樣化、路線的設定、逃亡墜樓路線,一氣呵成;另在馬路正中「表演」,在南京西路路正中的煙霧彈投擲,表演傾向明顯。另疑犯全套戰鬥服裝,隱含其對於戰鬥身份演示的欲望,而選擇墜樓則具有造成更大恐慌的演出動機,認為這樣的執行度代表了相比鄭捷案,是更加成熟。

另戴伸峰認為,雖然本件攻擊看似大費周章,但在實際生活中已然邊緣化、無法取得關注的疑犯身上,犯罪是最廉價的博取眼球「低成本製作」。 

至於大家擔心的模仿犯是否可能出現,他認為,以犯罪的模仿效應來說,兩周內會產生漣漪現象,的確可能觸發,但本件犯罪高度縝密,類似手法應不容易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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