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衣對泣」這個成語最早的相關典故是出自於東漢班固所寫的《漢書.王章傳》,當中有言:「初,章為渚生學長安,獨與妻居。章疾病,無被,臥牛衣中;與妻決,涕泣。後章仕宦歷位,及為京兆,欲上封事,妻又止之曰:人當知足,獨不念牛衣中涕泣時耶?」
漢朝的時候,山東人王章為人聰明,性格耿直,而他的妻子更是通情達理,賢惠非常。不僅日常生活為丈夫盡心盡力,更是常常鼓勵他應當發憤讀書,為國家效力。
有年,王章與妻子在京都長安讀書求學。兩人日子雖然清苦,但夫妻恩愛,倒也過得快樂。然而,一天夜里,急病襲來。王章渾身發熱,冷汗直流。妻子本來給王章蓋點什麼,卻發玩家里衣物被褥很不齊全,能給丈夫添上的唯有平日里用亂麻編織的席子。這麼破破爛爛的麻席子其實是給牛披的,所以農戶都稱它為「牛衣」,但囿於貧窮,也只能這樣了。妻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地流下了幾行清淚。
王章病得昏昏沈沈。一想到自己命懸一線,隨時病死,就越想越悲哀,禁不住嗚嗚咽咽哭了起來。妻子在一旁看到怎麼不心酸呢?可她想,現在更應該打起精神。不然怎麼考取功名呢?於是她狠下了心,嚴厲地批評丈夫說:「夫婿啊,現在在朝廷當官的人,論才能有幾個能比得上你呢?你怎麼可以得了一點小病就這樣失魂落魄,甚至像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這是多麽的卑怯呀!」
果然,聽完妻子的一番話,王章馬上就振作了起來。病好後,更是比以前更加努力學習。這番努力自然有所回報,王章不久後便被朝廷召為官吏。從一開結一個小小諫大夫,一路升官至京兆尹。
王章做官以敢於給皇帝提意見而顯名。不管你是不是皇親國戚,只要犯錯了,他就一定會直言上書。哪怕是自己的好友、恩師,他也不會手下留情,但正因為他過於正直,所以在官場上他為人排擠、誣陷。有見及此,妻子便勸道:「夫婿,你已經做上京兆尹的高官了,人該知足,你想一想當年我們裹著牛衣哭泣的日子啊!」沒想到,王章一聽,連忙否認:「兩回事怎麼能混在一起說呢?你們女人知道什麽!」
王章仍然我行我素,這次他可碰上鐵板。他居然去告發專權亂政的重臣王鳳!王鳳大將軍不但手握重權,甚至是皇帝的親戚,一個小小的京兆尹怎麽動得了呢?結果王章被捕下獄,最後喪命牢中。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會落得這般田地。王章死後,他的妻子去了廣西合浦,以采珍珠度日,生活反倒清靜多了。
後人據此提煉出「牛衣對泣」這個成語,意指睡在牛衣里,夫妻相對哭泣,即形容夫妻共同過著窮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