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言入罪」還是以「以言免罪」

警方今日(6月17日)拘捕了5個《蘋果日報》的負責人，指他們涉嫌勾結境外勢力，觸犯了《港區國安法》，警方亦派出大批人員到蘋果日報大樓搜證。警方是次行動有幾個特點：

一、直接拘捕新聞機構的編採高層。警方這次行動有別於去年8月拘捕壹傳媒老闆黎智英的行動，上次是拘捕公司的負責人，並沒有拘捕相關的編採人員。而今次的行動拘捕了《蘋果日報》的副社長陳沛敏、總編輯羅偉光和《蘋果日報》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3人都是編採部高層；

二、直接搜查新聞材料。在上次的行動中，警方國安處雖然搜查了蘋果日報大樓，但沒有搜查新聞材料。而警方國安處今次按《港區國安法》第43條實施細則向法庭申請手令，直接搜查新聞材料；

三、凍結了報館的相關資產。較早前，保安局已凍結了黎智英的個人資產。今次則直接凍結了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和蘋果互聯網有限公3家公司共1800萬元的資產；

四、指控其勾結外地勢力的時間段，橫跨了《港區國安法》實施之前和以後。警務處國安處高級警司李桂華表示：「《蘋果日報》高層涉及的罪名是由2019年到現在，《蘋果日報》刊登的數十篇呼籲制裁中國和香港的文章。這些文章是整個串謀計劃的一部分，提供了口實給外國機構對中國制裁。」要注意的是《港區國安法》是在2020年6月30日晚上11時生效，《港區國安法》並無追溯力，按理在法例生效之前的行為不會被追究。然而，法律界人士早已指出，若一些違法行為貫穿了法律實施前和實施後的話，這個違法行為會看成是一個整體，法律實施之前的違法行為，也會視為整個行為的罪證。

今次警方直接拘捕新聞機構的主要編採負責人和搜查新聞材料，自然會有人質疑這是否「以言入罪」。我認為先要搞清楚「以言入罪」和「以言免罪」這兩個相反的概念。《港區國安法》第29條已詳細列明了「勾結外國或境外勢危害國家安全罪」的具體內容。當中有3種情況：1) 請求外國或者境外機構對香港或者中國進行制裁、封鎖或者採取其他敵對行動；2) 與外國或者境外機構串謀實施對香港和中國制裁、封鎖或者採取其他敵對行動；3) 直接或間接受到外國或者境外機構的指使、控制、資助對香港和中國制裁、封鎖或者採取其他敵對行動，以上3者皆屬違法。

看《蘋果日報》的情況，是涉嫌請求或串謀外國勢力實施對香港和中國制裁(上述1或2的情況)。請求實施制裁是單方面的行動，串謀實施就是與外國機構的共同行動。究竟《蘋果日報》的負責人如何涉及這些的違法行動，最後要看國安處所搜集到證據為何，我們很難在這裡評論。而簡單的總結是，當事人並非單純地講幾句說話，報道一下新聞，就算犯罪。

另一方面，這也涉及是否「以言免罪」的問題。過去部份香港人有一個想法，覺得香港行「一個兩制」，有新聞自由，香港的新聞媒體，「神聖不可侵犯」。但現實上有些新聞媒體負責人直接參與政治活動，公然當上反對派的大佬，甚至出資支持反對派大搞政治，亦和外國有緊密的聯繫。這些新聞機構的老闆或編採負責人的行為，已完全是大家所理解的政治行為，已不是專業新聞機構的行為。這樣問題就來了。究竟一個反對派的大佬，是否因為有一個新聞機構的包裝，就可以完全免罪呢？從另一角度看，如果這些「大佬」是在操控一些新聞機構，做一些純粹是專業新聞採訪或評論以外的政治行為，究竟是否也可以免受刑責呢？

在過去的十年，香港社會嚴重政治化，也包括部分新聞機構，這些機構的老闆和主要的編採負責人，混淆了專業新聞工作者和政客的角色，所作所為，不但踩界，甚至嚴重過界。如果純粹是因為他們是新聞組織的負責人而免罪，恐怕也於理不合吧。

至於《蘋果日報》一案，等到提上法庭，見到細節，一切就會看清楚了。

盧永雄

駐港國安公署連續針對以災亂港者發聲，主題是「以災亂港者，雖遠必誅」，值得關注。

國安公署發言人12月3日再次發表談話，指大埔宏福苑災難發生後，在中央有關部門和地方全力支持下，香港特區政府快速反應、專業處置、全力救災，社會各界積極響應、廣泛動員、眾志成城，國際社會紛紛表示慰問和關心。然而，「一小撮外部敵對勢力卻藉災生事、趁火作亂，打著所謂『為民請願』旗號，複製『修例風波』手法，透過扶植、操縱其香港『代理人』，擾亂破壞救災善後大局，妄圖重現『黑暴』亂象，用心險惡、行為卑劣、人神共憤。」

國安公署接著連發三個正告：

第一、正告境外敵對勢力和反中亂港分子，以災生亂，天理難容；

第二、正告境外敵對勢力和反中亂港分子，火上澆油，必食惡果；

第三、正告境外敵對勢力和反中亂港分子，法網灰灰，疏而不漏。

國安公署說，一切亂港言行都將紀錄在案，終身追究，「只要觸碰法網，不論躲在國外還是藏身台灣，都必定會受到法律嚴懲。」

國安公署再次針對以災亂港發表講話，有3個含意：第一、顯示公署認為境外敵對勢力的干預已經出現，不只是一種擔憂；第二、焦點是境外敵對勢力，更加特別點出無論是躲在國外還是藏身台灣，顯示台灣也是一個針對焦點；第三、警告這些藏身外地、意圖在香港再掀顏色革命者，雖遠必誅。

其實觀察網絡上的反對聲音，主要有幾個種類：

第一、以事論事。有相當多的網上評論，即使批評特區政府，也只是客觀評論，這些批評會順著政府調查披露出來的訊息去評論事件，而不是完全抽離事實去作惡意中傷，應該只是針對這場世紀災難的自然反應。相信特區政府也會善納諫言，檢討改善。

第二、就是借災出位。在災難發生的時候，有不少人借災情出位，例如警方在12月3日拘捕的「網紅」Kenny，他在網上咒詛大埔火災死者「罪孽深重」，很明顯是抽水博流量，結果因為發表煽動言論被警方拘捕。還有很多海外的流亡網紅，也出來肆意批評特區政府，順便叫人訂他們的Patreon，這些人的搵食態度，相當明顯。也有人是借機招徠，吸引金主支持。

第三、有組織煽動。除了正常評論和借機出位之外，網上也出現一波又一波煽動性的宣傳，有些是造假污衊特區政府，不止將之歸究為香港的政制所致，甚至上綱上線到針對中央體制，創作很多故事，造謠講到物料供應商和中央領導人的家人有關，其實是完全虛構的情節，好像推翻中央就不會發生大火那樣。難道在西方的體制下，就真的不會發生嚴重火災嗎? 這些理論邏輯上講不通，但在災難發生時，又很容易煽動起民眾的情緒。

這些一波又一波的煽動性言行，在警務處國安處出手前不斷升溫，在他們出手後，本地的煽動有所收歛，但海外就變本加厲，令人懷疑幕後是不是有人在發動組織，要持續狙擊特區政府。總之特區政府做什麼事情都不對，政府還未開始調查，煽動者每一句都針對要官員問責下台。

總括而言，國安公署直指境外勢力在香港以災亂港，相信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看到有這樣的苗頭，才發炮制止。我們都要格外小心，不要被境外反對勢力利用，將一場火災提升到要顛覆本地政府、甚至中央政府的層次。

盧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