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西方國家的煤礦工人，都會在煤礦洞內養一隻金絲雀，因為煤氣有毒，但無色無味，煤氣洩漏，礦工會在不知不覺中中毒死亡。礦工若見金絲雀啞聲倒下，就知道有煤氣洩漏，馬上疏散。如今，環球能源供應的「金絲雀」，正如骨牌那樣跌倒，當中有幾個異象。
第一、英國的加油站大排長龍，油價飆升。英國有差不多一半的加油站已沒有汽油供應。造成英國這次汽油短缺的原因，主要是英國脫歐。未脫歐之前，運油車司機這些低層工作，主要由來自歐盟較窮的國家的勞工擔當。但脫歐之後，英國限制了其他國家的勞工入境，而英國人卻不喜歡做這些髒活，英國就出現卡車司機大量短缺，無人運汽油，導致「油荒」。
第二、中國的拉閘限電。今年9月以後，中國多地發出主要針對企業的限電通知，部分企業要錯開高峰輪流供電生產，甚至停產。遼寧、吉林、江蘇、浙江、廣東等地相繼發佈限電通知。嚴重的地現區出現「開二停五」、甚至「開一停六」現象。由於火力發電在內地佔了整體能源供應七成，影響不輕。內地的拉閘限電，表面上是燃煤供應不足或供電設備不足所導致，其實真正原因有3個。
1. 受新冠疫情影響，很多東南亞國家，例如越南停產，令到大量高耗能的產業回流中國，導致能源需求井噴。今年以來，國家電網經營區內每月用電量高速增長，今年首6個月的社會用電量較去年同期增長15.8%。
2. 中國為求達到「碳中和目標」，定出了能耗效益比等種種指標。各地方政府為了達標，亦就高排放的產業定出嚴格限制指標，火力發電企業要按指標行事，逼近指標就拉閘停電。
3. 是煤價瘋漲，但電價受國家控制，上升的幅度卻有限，令到電企受損。近期，動力煤、焦煤、焦炭等「煤炭三兄弟」的價格創出新高。據廣東的一家發電機構負責人說，火力發電，每發1度電，就要虧損8分錢，若機組全開，電廠一天就要虧損超過100萬元，1年輸3億多。電企既有減排指標，發電又會造成虧損，就索性到點就停。所以，國內的限電，主因並不是煤碳缺乏，而是因為減排政策和企業盈利考量所致。
第三個異像是有大量天然氣交易商中招。最近接連爆出多家像嘉能可這些大型商品交易商，在歐洲天然氣市場出現虧損，她們在荷蘭TTF期貨市場大手買跌天然氣期貨，或者從事歐洲天然氣和美國天然氣的套利活動，當歐美兩者之間的價差達到一個極端或另一個極端時，買入一個品種，並賣出另一個品種，以期「價值回歸」，就可獲利。
歐洲天然氣價格在第二季飆升，歐洲相對於美國天然氣差價越拉越大，就吸引很多交易商入場賣出歐洲天然氣同時買入美國天然氣。但歐洲和英國的天然氣價繼續失控暴漲，9月份，荷蘭天然氣期貨暴漲了62.6%，英國的天氣價就漲得更犀利，9月份漲近90%，10月漲勢未止，便夾爆了淡倉。
看完英國缺油、中國限電和歐洲天然氣價大升這3個異像，表面上看英國缺油是缺乏相關勞工所導致，與能源供應的關係最細。而中國的限電，直接與煤炭價格爆升有關，而歐洲天然氣交易商爆倉，則與歐洲氣價大升有關。
中國的限電問題並非無法解決。最近要國資委黨委書記郝鵬到國家電網有限公司，安排部署工作，提出的要求是「講政治顧大局」。其實道理也很簡單，限電會影響民生，阿爺不想因而激發民怨。而電廠不是無能力發電，而是怕蝕錢，所以才限制發電量。阿爺要求電廠講政治，就是要以大局為重，蝕錢也要發電。
在中央的推動下，相信內地的限電問題，一定程度上可以得到緩解。但凜冬將至，能源需求勢必再升，一場風暴恐怕即將來臨。
盧永雄
